这件事跟我的另一个朋友也有点关系,他昨天也被袭击了,而且现在还在医院里,所以……我能以当事人的身份进去吗?”
他的整段话九曲回肠,在他看来,法律和证据相连,证据和事实并存。可他既没有事实可以说,也没有证据可以交代,他紧张的用手扯开系在脖子下的第一颗扣子,它让他呼吸艰难。
警官郑重的看着他,速度的慢镜头。“没错,那个人昨天夜里十点四十四分被逮捕,目击者是汤恩先生,在bff与gale宾馆穿梭的夹道里。我带你到审讯室。”
康明宇深深舒了口气,畅快的甩动双臂,整个人如释重负。
警官推开审讯室的门,里面有四个人。一位更年轻的警官坐在工作台前,桌上有许多整齐的文件夹,手中黑色宝珠笔停顿在空中,抬头看向门口。
另外两人自然是汤恩和lime,他们坐在侧面,桌上什么也没放。
被狭窄的大理石地砖隔开的位置另有一张椅子,大块头坐在里面有点憋屈,双手被铐住放在腿上。同样的,他手里也没有电影中常见的香烟。
康明宇对汤恩挤出一丝谄媚的微笑,带他进来的警官趴在审讯的更年轻的警官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于是康明宇便坐在汤恩旁边的椅子上。
“这些事是我干的,我们有组织,有人花钱请我们。哪个城区没有黑帮?警官,你太年轻了,不懂。”
黑大个仍旧很嚣张,他毛孔粗鄙的脸颊写满沧桑的阅历,他的眼神轻蔑又满含欣赏。康明宇敢说,被一个匪徒欣赏的警察一定不会有太好的日子过,正如他那奸笑的嘴脸把欣赏化为等着看人出糗的狡诈。
“闭嘴,交代你的犯罪经过!”年轻警官显然不吃这一套。
于是黑大个嫌弃的淬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我,看上一个小子,长得很好看,脸好看,屁股好看,哪都好看。”
年轻警官把笔尖在白色漆木桌上用力戳打,“够了,你刚才说你们有组织,你的上头是谁,你们的买主又是谁。”
康明宇注意到汤恩的表情始终很严谨,没有聚焦的思想游离在形骸之外,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黑大个呵呵的冷笑,手铐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他抬起一只手指过去,“喏,就是旁边坐着的那位。他们俩其实是仇人。”
lime的视线猛然转落在汤恩的脸上,汤恩没有说话,气氛冷的像北极的冰山。
“不可能,这分明是栽赃。就因为汤恩报警抓住了你,你就说他是你的买主,这太可笑了。”康明宇激动的站起来,脊背向下弯曲,用两条青筋暴起的胳膊支撑身体与桌子的斜角度。他看向年轻警官,激烈的明眸迫切希望对方不要相信匪徒的信口雌黄,他的指控不能成立。
年轻警官显然如临深渊,他示意康明宇坐下,但始终紧皱眉头,思考匪徒的控诉有没有成立的可能。
“我看…你是不敢供出你的上头,所以在这里拖延时间。你说每个城区都有黑帮,这句话里有严重的官匪勾结的误区,作为警察,他们为保民众而荣,我不相信有这种事。”他看了一眼端坐的年轻警官,故意给他一顶高帽子,而后又说,“我知道的事情经过就是,他,打了我的朋友,而且抽出皮带,严重的想要侮辱我的朋友。你呢?”他转而隔着汤恩问lime。
lime沉默了一会儿,亦庄亦谐的笑了。
“我在bff与gale宾馆的夹道里被人袭击了,时间应该在十点多。当时康明宇的朋友无辜被人侵犯,我们冲出去追,后来分散了。我在夹道里徘徊,因为这个人,”他指了指大个子继续说,“他第一次在我驻站的酒吧闹事时我们录过口供,他当时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记得有哪里得罪过他,毕竟干我们这行儿的,冲突难会有。后来我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他’朋友被送进医院了。然后我点燃一根烟在夹道里闲逛,大约十分钟后,这个人和他的左膀右臂突然挡住我的去路,把我堵在转角里。我想,那个时候汤恩先生应该是在的,但他很懂得保护自己,他报警了。等我被打完,你们就抓住了这个混蛋。”
他打趣的笑着,目光深邃而直率的盯着汤恩,仿佛在挑衅。
他话里的意思康明宇听不大懂,但至少否决了对汤恩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