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翁颤着手指指着他:“我一听你满嘴的阿弥陀佛、贫僧就头疼。我可跟你说白了,你有办法最好,没办法也要想办法。这晚辈不是别人,很可能是何患大哥的孙子。”
无悔主持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波:“这怎么可能,当年的一把火不是烧死了姜家上下十八口人了吗?”
陆翁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谁说姜家当年全死于大火了,难道你忘了若云了吗?”
“若云是我们赶到及时救了她,如果那时还有活口,我们怎么会发现不了?我知道你一直不能放下何患大哥已死的心结,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无悔叹了口气。
陆翁并不赞同无悔的说辞:“不,无悔,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何患大哥没有死。我不会看错的,姜木他十有八九是姜家的血脉。”
陆翁怕他不信,一五一十的把如何跟姜木认识的经过,以及自己如何推断出来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无悔。
无悔先是微惊,后又否定地摇头:“以我对何患大哥的了解,如果当年他没死,带着孙子远走他乡。为了姜家的血脉他肯定会隐姓埋名,又怎么会让孙子再次回到森田市,还以姜姓示人。这不符合何患大哥百密无疏的性格。”
“也许这正是何患大哥反其道而行的计策呢?别忘了,他们对何患大哥的熟悉不次于你我二人。你这样想,别人也会这么想。加上当年所有人都觉得姜家无一生还,更不会联想到姜何患。姓姜之人天下何其多,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谁还会对此这么敏感。”
陆翁的这番话让无悔陷入了沉思,说的不无道理,一时间他也没了反驳的话。
无悔听得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说再多都是你的猜测,我们二人与其在这里争辩,不如直接问问姜木。如果他真是何患大哥的孙子,来森田市的目的是为了报仇。那么何患大哥不会不把我们告诉他的。”
“不不。”陆翁不赞同地摆摆手,“他不跟我们相认,定然是受了爷爷的叮嘱。何患大哥到底想怎么报仇还尚且不知,为免捣乱了他的计划。我们还是暗中观察协助的好。再说了,我猜的对不对还需要多点时间来验证。”
无悔哭笑不得:“你真是自相矛盾。”
“小心驶得万年船,”陆翁旋即又想起来件事,“另外还有一事需要你出面。”
无悔示意他说,陆翁凑上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就见无悔的脸上渐渐露出为难之色。
陆七七带着姜木去登了佛塔,看了碑林,赏了早开的桂花,快要正午时分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大报恩寺的道场,法会即将开始,道场周围坐了三圈围观的香客。两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陆翁。
“回来了,快坐下吧。”陆翁对两人和蔼地笑了笑。
两人于是听话的坐在了他身后的两个蒲团上,他们才刚坐下没一会,钟楼上就传来了钟声。
“当、当、当——”
三声佛钟悠悠扬扬的由远及近,伴随着钟声敲响,法会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