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年,就没人能拦得住你了。”
朱和昶含笑道,朝傅云英眨了眨眼睛。
“王阁老他们那天作的几首诗,朕让人记下来,不仅要出诗集,还得刻在石碑上,到时候就把石碑放在坊市最热闹的地方。一来,让世人晓得杨玉娘的勤王之功和你的抚民之功,二来,以后谁敢多嘴,就让他们去看那几首诗。”
石碑立在坊市里,谁敢再对杨玉娘和傅云英的女子身份冷嘲热讽,罚他们站在石碑前思过!
傅云英失笑,朱和昶这主意还真是刁钻,这不是逼着王阁老他们硬着头皮给她撑腰吗?
诗是他们写的,就这么镌刻在石碑上,不仅世人皆知,还很有可能流传到后世,他们想不承认都没法,只能捏着鼻子继续赞颂她和杨玉娘。
朱和昶招手让吉祥取来一份拟好的圣旨,“另外还要册封你为公主,没有实封,只是个名号。”
傅云英忙拱手,想要推辞。
朱和昶摆摆手,笑着道:“这也是没办法,毕竟你是女子,为了朕,你就答应吧。”
有了公主的名号,民间百姓才不会浮想联翩,他们会把她当成是皇室的人,皇家的代表,而不是其他。
朱和昶这么做,既是为他自己考虑,也是在为傅云英着想。
她想了想,点头应下。
朱和昶忽然拍一下书案,翻找出另一份诏书,“还有任命你当吕宋总督的文书,你都好了。”
吕宋总督是遥领,当地有官员管理东西方贸易的事,以后苗八斤南下,将代表傅云英履行总督职责。
“云哥,你是公主,那霍督师以后就是驸马了。”
等傅云英好诏书,朱和昶忽然道。
她抬起头。
朱和昶一摊手,“卫所改制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能一蹴而就,也许要十年,甚至更久……霍督师领兵征战多年,只有他出面,才能震住那帮老兵,卫所改制离不了他。朕还有很多要仰仗他的地方,你当公主,霍督师就是朕的妹夫。”
他嘿嘿一笑。
“大舅子支使妹夫,天经地义,朕真是太聪明了!”
开玩笑的口吻,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傅云英却从这几句玩笑话中听出他的深意。
不是试探,也不是警告。
只有坦诚和期冀。
他登基时,时局不稳,内忧外患。
如今外寇已除,国朝一片欣欣向荣,内阁大臣无意争斗,是时候腾出手来解决制度上的隐忧了。
完善内阁,改革科举之弊,继续整顿赋役、改革jūn_duì团营、鼓励江南贸易经济……
他们不奢求盛世,但必将留给后世一个太平安稳。
君臣二人对视了片刻,相视一笑。
……
朱和昶目送傅云英退出去。
侍立的宫人躬身退下,作道士打扮的老楚王手执拂尘、一颠一颠走进暖阁,眯着眼睛打量儿子几眼,“舍不得了?”
朱和昶白他一眼,低头批阅奏折。
老楚王讪笑着走到他身旁,没话找话说,“为什么非要英姐遥领吕宋总督的职位?”
吕宋那么远,坐船都得走几个月,傅云英不会去吕宋的。
朱和昶提笔写下朱批,轻声道,“以后我要是犯糊涂了,云哥可以逃到吕宋去。”
他和云哥现在情同兄弟,但世事多变,万一以后他听信谗言了怎么办?
云哥手上有他亲笔写的死敕书,可死的敕书就和之前赐给功臣的死铁券一样,不一定有用。
又或者,他能一直信任云哥,支持云哥,但哪天突然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儿子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儿子未必能容得下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