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敛的,竟带了上百个家下人过来凑热闹,鼓乐喧天,排场比前去解元家报喜的队伍还隆重。
这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来迎亲的。
傅云英出面招待他,道:“知道你高兴,也不该带这么多人来。”
头名解元也没这么高调的。
朱和昶塞了一只锦缎包起来的黑漆钿螺匣子到她手里,喜滋滋道:“我也考了乡试,连名次都没有。你考上了,我觉得就和自己考上了一样高兴!”
傅云英掀开匣子,眼前一片珠光宝气浮动,周围靠得近的几个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忙扣上盖子,朱和昶送礼专挑贵的送,金子银子不算什么,他这次送的是价值连城的珠玉,随便拿一样出去能换几千两银子。
“你别推辞,对我来说这些东西不算什么。”朱和昶按住她的手,眉开眼笑。
傅云英笑着摇了摇头,把匣子起,领他入席,知道他喜欢热闹,特意让他和丁堂学子坐一桌。
一直闹到夜半时分,宴席才散。
傅云英送走李同知等人,去厢房找袁三。
袁三蹲在捷报前,抿一口酒,摸一下捷报,吃一块肉,再摸一下捷报,两只手沾了墨迹和金粉,脏乎乎的,他一点没发觉,就用脏手往嘴里塞肉吃。
“老子是举人了!”
他醉醺醺的,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打了个酒嗝,咧嘴一笑,喊了一句。
傅云英让仆人进来服侍他梳洗。说到读书的天分,袁三绝对是江城书院的学生中最拔尖的一个,他平时不是最出风头的,但只要是重大考试,他绝对不会落第,袁县令当年慧眼识人救下他,当真是有远见。
前两天,武昌府但凡是知道傅云英名字的全都上门道喜,巷子里车马络绎不绝。
城里扎棚、设席面,鸣礼炮,知府亲自出席,宴请新出炉的举人,作陪的都是本地名儒士绅。
傅云英和袁三前去赴宴,拜望过师长们后,少不得和同席的同年们周旋一番。
大家试探着问起会试的事,她笑道:“才疏学浅,还需苦读几年。”
不远处的学政听了这话,点点头,道:“你年纪还小,是得再磨砺几年。”
这意思,傅云英虽然会随兄长北上,但不会参加会试。
众人可惜了几句,其实心里都在暗暗庆幸,这么一个天资聪颖又年少俊秀的对手在身边,他们愁啊!现在傅云说不考了,那湖广就能多出一个名额来,说不定那个名额就便宜自己了。
举子们暗暗高兴,生怕傅云英改主意,转而说起其他新闻。
袁三初生牛犊不怕虎,悄悄对傅云英道:“我反正要跟着老大你去京城,正好去考一考,考不上见见世面也好啊!”
同桌的解元闻言一笑,颇为不屑。
袁三也不恼,“一次考不中,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考到四十岁也不算晚嘛!”
解元脸色骤变。他今年刚好四十岁,袁三以牙还牙,这是在嘲笑他。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傅云英岔开话道:“听说会试主考官是吏部侍郎崔大人。”
在场的举人们连忙竖起耳朵,她却止住话头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