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口呆,面色古怪。
立刻有人捂住傅云泰的嘴巴,拖着他进了侧间,傅云启也被两个堂兄抓住手脚摁在地上,他不停挣扎踢打,踢翻火盆,燃烧的纸钱飞溅出来,飘得到处都是。
傅三婶哭了起来,爬到傅云启身边,“你们当着我家死去的叔叔灵前打孩子,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傅家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该接着哭下去,还是上前帮忙。
趁着灵前闹成一团,傅云英带着乔嘉走进长廊,绕过花厅,贴着墙根往内院走。
这里是她的家,她熟悉每一块角落,一路避让开把守在路口的傅家人,很快进了正院。
大吴氏的院子里传出嘤嘤泣泣的哭声,院门前有几个壮实仆妇坐在地上打牌。
乔嘉道:“公子,我可以引开她们。”
傅云英冷笑一声,“不必,直接打晕就好了。”
乔嘉应喏,直接走过去,妇人们丢开叶子牌,起身拦他,他伸出手,几个眨眼间就把妇人们全制服了。
傅云英迈步跨过门槛往里走,推开传出哭声的那间西屋房门。
哐当一声,屋里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床上躲。
她掀开罗帐。
屋子里的人认出她,呆了一呆,然后放声大哭,“英姐!”
傅月和傅桂爬下床,扑到她面前,抱着她掉眼泪。
她没说话,拍拍姐妹俩的肩膀。
两人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只穿了里衣、绸褂子和阔腿裤,脚上竟没穿鞋袜,虽然天气和暖,但屋里却阴凉,姐妹俩光着脚踩在地上,冻得手脚冰凉,身上没有一点热乎气。
傅云英眉头紧皱,掩下怒气,安抚二人几句,问她们:“奶奶和婶婶呢?”
傅月还在抽噎,傅桂先缓过来,抹掉眼泪,拉着傅云英走到床前,指指床上的人,哭着说:“四叔没了,奶奶和婶婶没日没夜地哭,族里的人突然跑过来,说给四叔找了三个嗣子,要给四叔办丧事,摔盆……”
她眼睛发红,咬牙切齿道:“他们这是想抢咱们家的家产!我们家有泰哥,有启哥,不需要族里再塞几个嗣子过来,婶婶不答应,他们就把婶婶打伤了!”
床上并排躺着两个妇人,大吴氏睁着眼睛,目光空茫,一句话不说,神情呆滞。卢氏闭着眼睛在睡,身上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但脸色有些泛青,唇色发白,平时总是面色红润、神旺健的四太太,此刻躺在床上,气息衰微,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快瘦脱相了。
这种败落凄凉的情景何等熟悉。
魏家……傅家……遭逢大难,内宅妇人们的抗争何其无力。
傅云英鼻尖发酸,眼泪夺眶而出。
一家之主没了,妇人再如何刚强,若没有人帮着撑腰,便只能任人宰割。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道理没有用,国法家规也没有用,在宗族面前,失去依仗的妇人就是砧板上的肉。
她拂去腮边泪珠,回头看一眼窗外的天色,目光落到傅月和傅桂的脚上。
姐妹俩站在一起瑟瑟发抖,神情仓惶。
“你们的衣裳和鞋子呢?”
傅月战战兢兢,哽咽难言。
傅桂擦擦眼睛,“他们把我们的东西都抢走了,每天看着我们,只给我们送点吃的喝的,我想跑出去找亲戚,他们就把我和月姐的衣裳鞋子全走了。”
傅云英面色阴沉。
乔嘉听她们姐妹几个叙话,走出去转了一圈,不一会儿抱了一堆衣物和鞋袜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