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如此。
“哟,第一坐一起了?”
几个丁堂学生勾肩搭背走进来,情不自禁往傅云英身边凑,余光扫到苏桐,打趣道。
苏桐抬起头,笑了一下。
更多学生走进课堂。甲堂和傅云英熟悉的学生相携走过来向她贺喜,杜嘉贞这次考试排在傅云之后,他们不会和以前一样对杜嘉贞言听计从。
乙、丙两堂是墙头草,自然不会和傅云英这个风头人物为难,也围过来和她搭话。
至于丁堂,更不用说了,他们恨不能把傅云英顶在肩膀上出去炫耀一番。
从来没有丁堂学生靠进前二十,这一次第一竟然是他们堂的学生!
虽然这个学生是因为杨平衷杨大少爷才倒霉搬进丁堂的,但是进了丁堂,就是他们丁堂的人,甲乙丙三堂眼红也没用!
人越来越多,傅云英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好在袁三和傅云启来了,加上钟天禄和杨平衷,两个人高马大,两个身姿灵活,硬是把包围圈给冲散了。
钟声响起,大家各归各座,傅云英身边总算安静下来。
课堂上,吴同鹤拿出傅云英的卷子,含笑道:“傅云的文章词锋犀利,结构严谨,不论是哪一股都紧扣题旨,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你们互相传阅,多向他学习。”
卷子发下来,学生们一个一个传看。有人看的时间久了点,后面的人忍不住拉他的袖子,催促他快点。
拢共只有一份卷子,哪里够众人传看的?
到散学的时候,便有不少没看够的人直接找到傅云英,要她帮忙讲解题目。
她道:“一个人也是讲,两个人也是讲,不如就趁明天午间时在斋舍探讨,大家都可以过来听。”
学生们忙应下。
第二天午间傅云英从斋堂回到南屋,小院子里闹哄哄的,学生们已经等她多时了。
杨平衷刚才和她一起在斋堂吃饭,看到院子里挤满人,觉得好玩,搓搓手,也跟进南屋。
傅云启、袁三早就习惯眼前的场景,熟门熟路,很快安排好众人的位子。
开讲。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这一句出自《论语》,《四书集注》中的注解是,民富,则君不至独贫;民贫,则君不能独富。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以止公之厚敛,为人上者,所宜深念也……”
她声音清朗,一句一句慢慢道来,学生们认真听她讲解,时不时扭头和周围的人讨论两句。
偶尔有谁问了一两个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众人哄然大笑。
傅云英却没笑,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回答。
气氛融洽。
南屋外,山长姜伯春手握栏杆,摇头失笑,“我对傅云寄予厚望,本以为她是个不爱守规矩的,应当狂放不羁、不屑科举,没想到她却是对制艺了解最透彻的一个。”
吴同鹤含笑道:“能写好八股文,日后才能金榜题名,这样也好。”
姜伯春淡淡嗯一声。
“山长,如果傅云三次考课都位列第一的话,您看是不是该按着规矩让他……”
吴同鹤的话还未说完,旁边另一位副讲嗤的一声笑了,“你就这么笃定他每次都能第一?我看未必,年纪小,容易浮躁,这一次只是刚好考的都是他擅长的内容。”
“还没考,你怎么知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