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才完成一小半。
…………
杨平衷却压根不提灯谜册子的事,一脸兴奋,手中折扇刺啦啦响,笑着道:“我今年入院读书,正愁人生地不熟,可巧就碰见你了。对了,你住南斋哪座院子?”
傅云英看他一副很想和自己攀谈的期待神情,眉头轻皱,下地与他见礼,道:“我随老师前来拜见长辈,不曾入院读书。”
那头赵师爷见她被人拦下,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望,并不靠近,也不吭声催她走,嘴角翘得高高的。
她暗暗白赵师爷一眼,赵师爷和傅云章一样,都觉得她太孤僻,喜欢她多和年纪相当的人交往,也不管别人是男是女。
杨平衷似乎没有意识到傅云英的冷淡,上前两步,情不自禁想抓她的手,“相请不如偶遇,你是不是头一回来武昌府?不如由我做东带你四处逛逛,去黄鹤楼凭栏远眺怎么样?我这就让人预备酒菜……”
他招招手,不远处躬身等候的仆从立刻小跑过来,听他吩咐,满口答应。
傅云英不动声色避开杨平衷,嘴角一扯,她才多大,准备酒菜做什么?
“多谢杨兄盛情,我若能顺利入院上学,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她朝赵师爷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双眼微微眯起。
赵师爷打了个哆嗦,不好意思继续逗她,接过老仆递到手边的鞭子,轻轻磕一下座下毛驴,嘿嘿笑道:“云哥,走了!”
傅云英朝杨平衷一笑,告辞离去。
杨平衷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又不敢强留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仆从们眼观鼻鼻观心,宛如泥胎木偶,规规矩矩守在一旁。
半晌后,杨平衷起沮丧之色,摇摇折扇,含笑道:“我和傅小相公还真是有缘分,再料不到他也来武昌府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他喃喃低语几句,瞟一眼身后仆从,声音低沉,“去查查傅小相公住哪儿,把他挪到我院子里。”
仆从躬身道:“少爷,钟相公怕您和别人合住不习惯,早知会了书院斋长,您自个儿单独住一个院子……”
杨平衷眉头一皱,转身,手中折扇往仆从脑袋上一敲,砰的一声响,“让你去办就去办,我要和谁住就和谁住!”
仆从不敢回嘴,连忙改口道:“少爷,傅小相公还没入学……这,他能不能考得上先不说,现在斋长也不知道他住哪儿……”
杨平衷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我要他考得上,他就得考得上。”
仆从会意,哪敢多话,连声应道:“小的晓得了。”
…………
回到贡院街,这边的管事听到外边掌鞭的说话声,急急迎出来道:“少爷,您回来了!才刚赵家的人登门,太太正着急呢!”
赵琪和赵叔琬来了武昌府,打听到傅云英的住址,一路寻了过来。傅云英和赵师爷出门去了,韩氏只能硬着头皮摆出当家太太的款儿请兄妹二人吃茶,傅云启在一旁作陪。
韩氏大字不识一个,习惯和傅三婶那样的妯娌相处,和喜欢讲究排场的卢氏待在一块都浑身别扭,更别提出面接待斯斯文文的赵家少爷和赵家小姐。才半个时辰过去,她头发就愁白了几根。
听到下人来报说赵师爷和少爷回来了,她喜笑颜开,差点当着赵琪和赵叔琬的面蹦起来,喜滋滋道:“告诉少爷一声,赵家少爷和赵家小姐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