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英诧异了一瞬,原来是苏桐主动提出要搬走的,莫非他也察觉到傅月对他的情意了?
“五表哥的事,四婶为什么来问我?”
卢氏双手紧攥丝帕,指尖发白,“英姐,你虽然年纪小,但经过的事多,从甘州一路走到湖广,比你两个姐姐有见识……你老实告诉我,上午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大姐姐站在花架底下摘花。”傅云英面色不改,轻声道,“院子里太热了,我看大姐姐脸上晒得红红的,让张妈妈送她回房。”
卢氏双眉紧皱,神色严厉,盯着她看了片刻,目光里带了几分森冷,“英姐,其他人问起来,你怎么回?”
傅云英反问:“其他人为什么要问?大姐姐只是摘几朵花插瓶而已。”
卢氏脸色不大好看,勉强挤出一丝笑,“对,她只是摘几朵花……”
她挥挥手,穿过凉亭前的夹道,径自走了。丫头婆子连忙跟上去。
傅云英独自在凉亭里坐了一会儿才回大吴氏的院子,刚进门就被傅桂的丫头菖蒲拦了下来,“五小姐,我们小姐请您去厢房。”
厢房是傅桂的寝房。她快到说亲的年纪了,从大吴氏房里的暖阁搬了出来,夜里还是陪大吴氏一起睡,衣箱用具之类的东西堆放在厢房里。和她交好的族中姐妹上门探访时,她都在厢房这里待客。
厢房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窗全是支起来的,里面的人可以随时看到外边的情形,菖蒲守在回廊底下,不许任何人接近厢房。
傅云英走进厢房时,听到傅月压抑的低泣声,傅桂站在拔步床前,厉声数落她:“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要喜欢苏桐?他已经订亲了!如果他没有订亲,这是门好亲事,随你喜欢他,你送荷包、送帕子,送网巾给他也使得!我绝不拦着你!还会帮着你。可他和容姐订亲了,你还上赶着凑上去,你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傅月趴在床上,捂脸哽咽,“我,我也不想……”
“做都做了,还说你不想?”傅桂冷笑,“哭,你接着哭,哭有什么用?”
傅月的哭声停了一下,泪水打湿薄被,“我不会连累你和英姐的,我、我出家做尼姑去!”
傅桂一愣,气得直跺脚,“谁问你这个了!你这性子去做尼姑,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傅月扯过薄被盖住自己的脑袋,哭得更凶了。
傅桂又气又急,围着拔步床打转,想把她整个人翻过来,“别哭了!你看着我说话!”
傅云英心里闷闷的,被姐妹俩争吵的声音吵得脑仁疼,走到榆木四方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金银花茶,喝了几口,略觉畅快了点。
傅月哭得双眼红肿,一个字不肯说。
傅桂揎拳撸袖,踩到脚踏上,硬是把抱着薄被不肯放的傅月扳过来,“月姐,你有没有送什么信物给苏桐?”
傅月这几天太过反常,傅桂心思敏感,早就有所察觉。刚才饭桌上卢氏看傅月的眼神太奇怪了,等卢氏一走,她立刻把傅月拉到厢房来逼问。傅月心里正七上八下的,被她恐吓几句,一股脑把自己仰慕苏桐的事全说了。
傅桂快被气死了,傅月长得不丑,嫁妆丰厚,性情柔顺,肯定能说一个好人家,偏偏要自己作死!
傅云英走到床边,柔声道:“月姐,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