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管。但想到如今人在矮檐下,于是小心建议道:“我这就让他们把钱赔上。”
岳飞听了火气更大,冷笑一声:“赔钱就行了吗?”
旁边陪着坐衙的王贵、牛皋一对眼色,就明白今天的事情绝不能善了。张子盖还直着脖子道:“赔钱不够,难道还要他们几个赔礼吗?这规矩也是太大了点!”
牛皋喝道:“休要胡言!张子盖,你到鄂州日浅,但是到鄂州的第一日,宣抚相公就亲为宣读军规,扰民是什么罪过,你难道忘了吗?”
说着,牛皋一挥手,那五名士兵已经被五花大绑捆了上来。
张子盖自然知道扰民是死罪,但一向以为岳飞是说着玩的。现在才觉出形势不妙,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替手下求情:“这几人都是有功之人,请宣抚相公法外开恩。”
岳飞不理张子盖,沉着脸一一问道:“张统制说你们是有功之人,你们在何处有功,是何职位,一一报来。”
于是一个乖巧地首先说,在某某处某某处立下某某功。谁承想岳飞刨根问底,如何立功的详情都要询问,那人被逼不过,最终承认自己是军中文案,所谓立功不过是笔头上的功夫。岳飞冷笑一声,不再问他。
另外一个见岳飞严苛,不敢再表功,老实道:“我是军中副将,任某某职,在明州有功。脸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岳飞压着气,认真问道:“明州之捷距今有几年了?”
那副将眼睛都不敢抬,战战兢兢道:“已经十年了。”
“十年间,你仅此一功还敢在我这里夸耀!”真是拍案大怒。
最后,等五个人都问完了,立功的实没有几个,倒是另外还有其他扰民的罪行。
张子盖有些傻眼,他还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岳飞。平日里岳宣抚面容和善,对士兵极好,经常跟最下级的士兵拉着手唠家常,或者同吃同住,没有一点排场,简直与老农没什么两样。就是对自己,也是春风化雨般地和蔼可亲。今天再看,则是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他只好搬出了张俊。“这些人都是跟随张宣抚的老人,贸然处置,我不好交代。”
岳飞淡然道:“无妨,我去跟张相公交代。”
张子盖就知道,这五人必难保命了,遂哭着祈求恩典。
岳飞丝毫不为所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某副将的功劳是实打实的,当职会给他家属五十吊钱的抚恤。”
张子盖不敢再求,打算起来。
岳飞喝道:“张子盖,没叫你起来呢。”
张子盖凛然,听这口气,好像连自己也有了不是,忙挺直脊背。
“依例,某某等五人处斩。”岳飞开始做最后的宣判,“张子盖治军不严,痛责五十军棍。这五人的直属上司亦需连坐,捉来一并痛责五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