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老师。但现在,似乎老师和学生颠倒了个,露出了能够亲自教育朱子的苗头。吕祉绕着书房连走了三圈,才停下脚步,想到改变岳飞命运的同时,大概也可以捎带改变一下朱熹的命运。譬如,把这聪慧的孩子稍加引导,让他投身于自然科学?既然是“格物致知”,“上而无极、太极,下而至于一草一木一昆虫之微,亦各有理。一书不读,则阙了一书道理;一事不穷,则阙了一事道理;一物不格,则阙了一物道理。须着逐一件与他理会过。”那就该对天文、地理、农业万事万物都应研究。吕祉想起徐光启万历年间翻译的《几何原本》、《测量法义》,深恨不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否则传授给小神童,至少能让红夷大炮早出现个几百年吧。不行,趁着现在得闲,一定要把《几何原本》能默几章是几章出来,然后按图授课,培养今后的“理学”大师。这可真成了“理学”了,学是数学,理却是物体的道理,简称物理。今后科举,得数学物理者得天下。就这样改变了一代宗师的命运,让他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吕祉想到此处,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相公,想到什么开心事了,笑得这样轻快?”吴氏也不逗鹦鹉了,隔着窗子问道。
“哦,有个朋友要带他的小孩来探望。”
“感情好。”吴氏慢慢走进书房,把手中的小暖炉放下,立时书房里腾起了清幽的香气。
“你暖炉里放了檀香?”吕祉温言道,“可是又犯了心疼的毛病了?你需要静养,还是不要让他们来了吧。”檀香主安神震惊,是以有此一问。
“千万不要因为我的身体碍了相公的交游。”吴氏似是不支,坐下笑道,“再说,我最喜欢小孩子的,尽管带来吧。”吴氏自从见过安娘之后,勾起她许多的心思。私下早埋怨过迎儿好多次,说她肚皮太不争气。这回,听说有小朋友要来,不既高兴又心酸,微蹙着眉间,轻轻咳嗽。
吕祉见妻子眉梢眼角无限轻愁的模样,早心痛不已,摸着她的肩膀,笑道:“你这个样子,若是一般的小孩,你再欢喜,我也不会带他们来的。不过这个不太一样,是个小神童。若是来就来吧。”
“还是个神童吗?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神奇幼童?”吴氏好奇心起,笑着问道。
“他呀,五岁入小学的时候,能读懂《孝经》,还在书上题字自勉,若不如此,便不成人。六岁的时候会画八卦,天天痴迷于询问万物后面的道理。后来,他的问题太多,父亲都无法回答,他就自己看书研究,也就是格物致知。现在,他正好七岁,随父亲来到行在,要听大儒讲课增长学问。”
吴氏抽出帕子,掩嘴笑道:“果然是个神童。这大儒便是指的相公吧?”
吕祉佯装怒意:“哎,又寻我的开心。我是哪门子大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