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末将才不得不行险击落田太尉的棍棒。因此不慎伤到了田太尉,请宣抚恕罪则个。”
刘平日温文,但也是一个护手下的。若是有人明目张胆地仗势欺人,他也会毫不客气地回敬。至于这手弹弓绝技,则是他练箭法的时候顺带学的,今天又因为陪韩世忠试看火器作,所以带了弹弓弹丸,恰巧派上了用场。
“刘太尉,你也不用自责,你看,适才张宣抚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何况,张宣抚这里非但不曾有人受重伤,还是酒宴齐备佳人作陪,看来重病也痊愈了。甚是可喜。”
张俊脸色铁青:“安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秉公处置了?须知,你是朝廷命官,要对天下百姓负责。”张俊也是气昏了头,莫名扯到了百姓。
“哦,这两位小娘子也是天下百姓,不知张相公是如何负责的?”
琴娘柳娘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此时再也忍不住,珠泪滚落面颊。
吕祉继续道:“张相公既然愿意谈阶级之法,我便与相公好好谈一谈。从来阶级之法,是上司长官对自己的下属。岳云是我淮西宣抚司的机宜文字,相公若要治罪于岳云,何不先找当职一议?相公定要自行处置,是欺负淮西无人,欺负我是相公的傀儡吗?”
吕祉不容张俊插言,脸色一沉,继续道:“岳云,既然张相公要我审你,我便仔细审一回。你说说看,为何在此处咆哮,行犯上之举?”
“下官是接到禀报,说是田太尉不遵禁令,私自出外采买饭食,所以过来查看劝阻。不想到此之后,见到屋中不惟有饮食饭菜,还有两名女子被田太尉非刑拷打。我以为田太尉行此乱事,必然有损张相公清誉,所以才一时情急,出言责备田太尉。不想张相公以为我心存他念,要田太尉将下官拘捕。下官见事情急了,才掀翻了条案,非是拒田太尉,实则怕张相公有危险。”
吕祉暗笑,岳云真是“巧言令色”。他保持严肃的神情,继续追问:“那后来你又如何大打出手?”
岳云垂头道:“云固然千错万错,但一片心意皆是为了张相公。我怕张相公拘捕我后,不容我说话。所以才边打边一诉衷肠。无奈张相公误会颇深,到底不曾解除了。”
“果然如此?”
“句句属实。”
吕祉望向张俊:“张相公可听明白了?实情到底如何?”
“岳云确实是这样说过,但实情并非如此。他就是……”
“且住。张相公,如何判是我的责任。既然口供属实,岳云我先带回去了。若是相公不满意,可到我宣抚司堂上对质。”
“吕祉,你!”张俊以手戟指,“你让我去你堂上对峙?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
“哦?但不知张相公要以阶级之法处置我淮西宣抚司的机宜文字,天下又有这样的道理吗?”
两人的话一说完,便彼此沉着脸对望。谁也不肯示弱,下属们自然也互相瞪眼观望。直到眼睛瞪酸了,依旧一动不动。琴娘柳娘见状,趁机跑到了淮西众人身后。田师中想抓,终究没敢行动。
田师中轻声问张俊:“爹?”
张俊哪里还顾得上两个女子,想了想先打破了寂静:“既然是这样各执一词,多说无益,我们的官司要较真就得上达天听了。”哈哈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