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范畴,历史上的孝宗朝首相史浩甚至自创了一套组曲。
“感情还是安老亲自编演的?”韩世忠诧异道。
“正是。”
“那我可得好好洗洗眼睛,坐等观赏安老的大作了。”说是如此,韩宣抚那双眼睛只往姿色最美的那名舞女胸口上望。韩世忠固然好色,但从不掩饰自己的色心,反而有几分可爱之处。
吕祉一笑:“就怕不合两位老兄的胃口,我还是事先陪个罪吧。”
“安老你别假客气了,你那眼光我信得过。”韩世忠说完自己端着海碗急灌了一大碗酒,面红耳赤的,说话也更无顾忌。“看你把老刘天下闻名的伎乐整成了这德行,俺就什么都明白了。来,喝酒,先干了这碗。”
这些人中,刘子羽是知道内情的,明白吕祉适才绝非虚言。他见韩世忠拉住吕祉劝酒,也笑道:“酒助英雄胆!酒壮英雄气!韩相公这酒敬得极妙。张相公,下官也请敬您三大碗,先干为敬。”刘子羽海量,名不虚传,三碗过后面不改色。
刘子羽是张浚心腹,淮西军的二号人物,如此礼敬,张俊也不便推辞。一时间桌上众人都换了海碗,频频互敬。虽是各怀心事,场面倒也热闹。酒喝得多了,身上热气蒸腾。张俊摘了黑纱幞头,韩世忠敞开衣襟吆五喝六。就连吕祉,虽然自持甚严,但多日以来心中的苦闷烦恼也涌上心头,眼中泛起了水光。
就在此时,厅外忽然响起了低沉的鼓声。咚、咚、咚,节奏舒缓,却极为有力,一声声震在众人骨膜上,更震动在心弦上。韩世忠茫然四顾,那些歌舞的艳婢则已做鸟兽惊散。
“呔,是何人大胆,擅自击鼓!”韩世忠嗔目暴喝。随着这声大吼,清越的歌声响彻霄汉。
搔首问天摩巨阙。
依旧不见人影,鼓声却忽然急骤,如狂风暴雨般自空中倾泻而下。第二句随之而来。
平生有恨何时雪?
问天有恨何时可雪!这恨是家仇更是国仇。是靖康之耻,是黍离之悲。
众人的酒都醒了不少。当时宴会之上多的是靡靡之音,少见慷慨悲歌。是以张俊、韩世忠虽然看出了蹊跷,却全不知道男声所唱的词牌名。
“这一首唤作渔家傲,”刘子羽这时方含笑介绍道,“两位相公请听这鼓声,是否耳熟得紧?”
张韩等这才恍然,鼓声作的乃是军中进击之音,怪道听得人热血沸腾。
韩世忠道:“安老编的就是这首曲子吗?”
“不才是我填的词。”吕祉淡然一笑。
韩世忠张口又说了些什么,但他的声音彻底淹没在了漫天激昂的鼓声中。
但那鼓声却压不住歌唱的男声,反添了歌声悲凉之音。
“天柱孤危疑欲折。”唱到折字时,厅门处终于现出一人身形。白衣箭袖,眉目英挺,仗剑而立,光辉夺目。
“空有舌。悲来独洒忧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