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仲福这番话快把吕祉夸上了天。吕祉养气功夫练到了家,神态沉稳安祥。张俊心里越发不是味道,油盐酱醋一起打翻了。
“我看出来了,确实是兵。乔太尉练这枪阵想来是做肉搏的打算吧?这可是十余年来所未尝有过的大事。”
乔仲福统兵十余年,所以张俊着力强调这个时间,讥讽他逃跑十余年不曾一战,却来教场现眼。
乔仲福就算是个泥人也被张俊激起了土性。“张宣抚,我老乔自打在北峡关打了一仗后,忽然发现金兵合着也是人,也没有三头六臂,不过就是多了个四条腿的畜生助威,没有什么好怕的。练这肉搏,初时自然是怕的。不过,岳宣抚说过,初次上阵只要拿得住枪,口中有唾液好咽,就是好男儿。这样一想,登时便不胆怯了,反而从丹田生起了一股热气。腿也站得稳了,枪也拿得住了。胆子练出来了,这一军就出师了。张宣抚,我请吕宣抚给我题了一幅字,叫做视死如归。我把这字做成了匾,悬在厅上,天天看着呢。田十四哥,你要不要也来一幅?”
乔仲福一番话,暗示了田师中卖阵,外加提到了岳飞吕祉两个张俊最厌恶的人,着实戳了张俊心窝。张俊脸色阴晴不定地瞪视乔仲福片刻,阴恻恻道:“田太尉,乔太尉问你话呢。你还不讨教一回。”
田师中一惊,随即苦笑道:“我是个粗人,比不上乔太尉风雅。这样吧,我就讨教一回乔太尉的长、枪,领略一下乔太尉的胆气。”
乔仲福的武功自然是比不上田师中的。
吕祉微微一笑:“乔太尉略长几岁,如果赢了田太尉,不知道的人不会说我的手下以大欺小,倒会猜测张宣抚有意占淮西的便宜,着实地不好。我看,还是找个与田太尉年齿相当的人比试。这样一旦有胜负也好交代。王德。”吕祉提高声音喊道。
吕祉话音刚落,一骑便刮起了一道黑色的旋风。王德奔到三位宣抚之前,跳马施礼。
吕祉笑道:“王太尉兼着我淮西一军的枪法教习,一套大枪不说出神入化,也是略窥堂奥。”
韩世忠闻言大笑:“不错,王夜叉与田太尉确实是旗鼓相当。不如两位在我这里立下生死文书,若出人命两不相干,如何?”
王德见到田师中,眼中直欲喷出火来,立即喝道:“好!就依韩相公所言,王德愿意立生死状。”
韩世忠生死状云云不过是个玩笑。韩宣抚生性喜欢热闹,尤其钟爱各类戏文。就算是儿女亲家的情义也阻止不了他那颗看戏的心。韩的许多举动往往并无恶意,比如当初向官家禀告岳飞的前妻在自己这里,却让当事人非常难堪。这次的建议又把田师中吓得脸上眼色改变。田师中知道自己得罪淮西诸人极深,也不答话,只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张俊。
张俊也没做声,不愿轻易在一众人等前堕了自己的威风。
吕祉冷眼旁观,更没有半分解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