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笑道:“五哥,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吕宣抚就不是安闲养病的人。你快跟吕宣抚一件件说清楚,不然他这顿饭也吃不好了。”
“好好好,你们说得都对。”岳飞也笑道,“安老,你不要直勾勾地盯着我,容我从头说起。”
原来,岳飞最先是在柘皋驻兵,本打算和兀术大军并力一战。但兀术只是派了大约五个千户的先行兵力,主力却迟迟未现。岳飞立即猜测事情突然起了变化,多方探报后确认兀术大军北返,这五千骑兵不过是断后的疑兵。这些疑兵在兀术大军撤退后的第二天,也利用骑兵的优势飞速北返。岳飞判断自己以步兵为主的队伍无法拦截兀术主力,只能放兀术北返。但好在王伯龙一军还滞留淮西。岳飞立即挥师东进抢昭关,堵截王伯龙。王伯龙和岳飞的两只jūn_duì几乎同时抵达昭关,可惜岳飞还是晚了一步。这几天,王伯龙率主力据守昭关不出的同时,一直在派小队骑兵骚扰岳飞大营,寻求北返的途径。
“王伯龙找不到我军营盘的漏洞,被逼得急了。这家伙以前冒险渡过大江,一直报了侥幸的心理。于是想出了个鬼主意,打算奔斗阳关,一路往西到北峡关后北返。”
吕祉冷哼一声:“这厮算盘打得明,以为大宋除了岳少保一军便无人能挡他了。着实欺人太甚。”
“安老,你莫要生气。”岳飞笑道,“围师必阙。我本来也想把王伯龙骗出昭关来。我跟王伯龙想到了一处。结果你也看见了,两军结结实实地厮杀了十余阵。王伯龙死伤半数人马。这厮见势头不对,逃回了昭关。我呢,听探报说,有一队咱们的人马赶来相援,也就没再追杀,想等着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前来帮我。没想到,竟然是安老亲自来了。
“惭愧惭愧。”吕祉连声道。“岳兄神机妙算,在下不及多矣。”
“什么神机妙算,安老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顶多是个胆大心细罢了。自家届时还要请教安老破昭关的妙计,还请安老不吝指教。”岳飞笑着给吕祉再盛了一碗白粥,又道,“至于安老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也是无能为力了。不过,好歹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猜呀,兀术回军必然是有肘腋之患。至于兀术所以不救他的心腹爱将,只怕是另外有了打算。”
“哦,会是什么打算呢?”吕祉微微沉吟。
“这得问王伯龙。这家伙,别看年纪大了,脾气倒是不输十年前,心高气傲得紧。不狠输上几仗,不到最后关头,看来王大人是不肯跟咱们这样的南人摊牌了。”岳飞望向吕祉,目光灼灼,“安老,你说,王伯龙还能撑上几天?”
“恭喜岳少保贺喜岳少保,”吕祉盘算了一下王伯龙的战损,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我看就在这一两日内,当见分晓。”
“借你吉言。”
“这不是我的吉言,全靠老兄的功劳。王伯龙损失了半数人马,他就算还想死守,也是人心浮动。我听说,金人野蛮得很,士卒对待那些打了败仗的将领们,都是十分地不屑。为了活命,有些人还会杀掉自己的主帅。何况,昭关之内并无粮储,再拖下去,饿也会饿死的。”
张宪冷笑道:“这还得多谢田太尉(田师中)。亏得他是直接弃守了昭关,不至于再来一回鸡鸣山的惨事。哎,五哥,你这次打得这么漂亮。当初请求陛下允准张宣抚进军,现在看来是太过谨慎了。”张宪提起张俊的名字时停顿了片刻,方才勉强叫出了张宣抚三字。显然很是不屑。
吕祉苦笑道:“而且,张宣抚用兵持重。就算是官家恩准了老兄的上奏,张宣抚也不知何时方能赶来。”
“我又何尝不知。然而,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身为大将,自当思虑周全。”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再深入下去,恐怕就不止是三人腹诽张俊了,连官家也要牵扯进来。岳飞只能点到为止。其实,岳飞虽然当初上书官家请求诸路齐进,却一直做的孤军奋战的准备。岳飞起身道,“安老,别怪我说话粗鲁,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