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闳休好言好语解释道:“自家要联系的正是急务,也不是客人,请你速速为我通传田吉甫。否则耽误了军机,不是你担负得起的。”
那兵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人,竟敢大呼小叫我家太尉名讳?”
胡闳休看他恶言恶语,知道他是想要例钱,遂一笑道:“你若能将田太尉找来,我当与你重谢,你可愿意?”
那兵听胡闳休口气似乎与田师中相熟,但他之前却并不曾见过这个书生样貌的人。那兵又斜眼瞅了胡闳休片刻,搞不清他的来头。终究还是进去通报了。
此时,张俊的确在厅内和田师中商议“军情”。按张俊一贯的作风,虽然朝命其在江北驻军,但战事一起,是必然要敛兵退守自保的。此次张俊没有自作主张退回江南,已经是给了朝廷天大的面子,不枉在建康招待吕祉时的一番豪言壮语。
“十七,这向朝廷上奏的奏章,一定要写地的实方可宽君父之忧。你可探报清楚了?”张俊呷了一口茶,询问道。
“阿爹,你放心,儿子做事是有谱的。我手下已经体探得清楚,四太子亲提大军向濠州而来,显然是要从采石渡江下建康。阿爹自管请朝廷速派援兵。儿子愿率大军在采石死守,为国尽忠。”
张俊此时方抬头看向说话之人,哈哈笑道:“我儿,有你愿意为自家分忧,当职自不会亏待于你。”这名被张俊称作十七儿的男子,正是江东宣抚司都统制田师中。他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已是满脸沟壑,看上去不比张俊年轻,但一口一个阿爹叫得既自然又亲切。当初,张俊也正是看上了田师中八面玲珑,才把守寡的儿媳再许配给了田师中。两人也因此有了义父养子的名分。
田师中见张俊心情愉快,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阿爹,还有一件事。吕相公的属官现正等在门外,口口声声要求见阿爹呢。”
张俊立即想起来,当初官家在平江之会时给了吕祉便宜指挥的权力,理论上吕祉可以调兵。他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这是讨债来了。”随即鹰目光四射,看向田师中,问道,“来者何人?具体是怎么说的,你可清楚?”
田师中玲珑之说不是虚言,回道:“来的人我那亲兵不认识,不过来人递交的乃是咨目,吕祉还算明白规矩。”
咨目是同级往来之时的公文形式,吕祉没有妄自尊大让张俊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道:“十七,你去见见吕祉的属官。”
田师中明白这是阿爹让自己去探听口风,不禁轻声问道:“若是来人问起出兵之事,儿子该如何答复才好?”
张俊捋着颌下稀疏的胡须笑道:“这是咱们为国家出力的时候,自然是该怎么答复就怎么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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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闳休见那通传之人去了许久并不回来,想到淮西宣抚司诸军正在同金兵鏖战,自己却连张俊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