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张四你想要你要,别拿我支在前面当挡箭牌。”王贵被张宪一通抢白,脸上挂的笑多少有些不自在。“我还是听五哥的吩咐,痛痛快快地打上几仗,什么兵都练出来了。”
黄纵以前因为家庭出身断了科举的念想,曾经三年足不出户着意研究兵法,希求另辟一条入仕的门路。他对历代兵书研读颇深,点头道:“宣抚适才所言真是发前人所未发的道理。以前初见宣抚的时候,亏我还颜还向宣抚献了练兵足食的十条大计,现在想来实在惭愧。”
薛弼也拍手连呼原来如此:“宣相一行才回来,我还私下里问循圣,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劝宣抚仔细考量过再做决断!循圣当时委屈极了,说宣抚从来没有打商量的意思,眼睛都还来不及不眨一下,就把兵允给了安老。原来宣抚是这样想的,诚非我等可及。”
岳飞一笑:“刘节使领左护军行事持重,”刘光世辞职后被宋廷恢复了三镇节度使的头衔。岳飞即使在私下依旧对其使用尊称,同时用“持重”暗指其畏战避事,至于其他在职的大将则提也不提。“把那几千兵看成珍宝一般,只管放在手心里呵护,生怕风吹雨淋地受了损失。后护军则不然。直老,实不瞒你,建炎年屯驻钟山的时候,我手里顶天几千老弱残兵。后来,一场场的硬仗打下来,从建康直到岭南烟瘴之地,再打回江北复荆襄,大小数百战。后护军的人数非但没有少,还越来越多!从几千到数万再到十万大军,生生地打出来一片天地。当初若是我也学刘节使的持重,哪里来得这一只强军。”
岳飞意气风发,说地兴起处不觉攥拳狠狠捶了一下石桌,“只一件,朝廷许我带兵打出去,让我狠狠地教训那帮子野蛮人。区区五百人算什么,我就交给朝廷成千成万的人,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薛弼听岳飞表露心迹,心下也是澎湃。但他是久坐幕中的老官僚,不忘本职试探道:“后护jūn_rén皆武勇为朝廷的屏障,人所尽知。但宣抚也常苦诸军难合,说过只以本军北伐,未兵力不敷难以成事。这回好容易朝廷有一只大军,若是拨付宣抚,恰可以凑足二十万之数北伐中原,却最终给了安老。宣抚没有一丝的遗憾吗?”
张宪笑道:“薛参谋好没道理,五哥又不是金口玉言,以前说过一句话,难道还要一直作数?”
薛弼恰巧站在张宪旁边,顺手抓过一块糕堵住了他的嘴。
岳飞笑道:“直老,不是我经营言语,朝廷把兵给我或是给安老,都是上上之选。”
薛弼追问道:“宣抚的话有意思。你和安老一文一武,怎么都成了上上之选?莫非韩宣抚就不是上上之选了?”
岳飞被薛弼逼得窘迫,用手支着额头靠在石椅背上。黄纵拉一下薛弼的衣袖:“直老,韩宣抚是不选之选。你呀,老实坐下来听宣抚说一回话有什么难的,非得事事刨根问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宣抚使,他是参谋官呢。快歇歇吧。”
黄纵也是说刻薄话的高手。薛弼依言笑着坐到斗茶生起的炉子旁,拿起一把纨扇轻扇了几下:“宣抚,是下官错了。这回听循圣的,我也不做参谋官了,当个伙头总还是称职吧?”
薛弼和岳飞相处甚是融洽,换做其他任何一军,他刚才的言语必然已经触怒了主官。岳飞则不同:“直老,说到上上之选就得说安老这个人了。他一直有意结交于我,还未见面就曾写过一封情深意切的书信,上面言辞谆谆,甚是赤诚。”
“五哥,合着是吕安老尊敬您,您才把他当做上上之选!啧,我那好侄子一定是犯了你的忌讳,才被你这当爹的一脚踢出门去的。”张宪吃下薛弼塞给他的糕抢问道。张宪最近尤其喜欢打着教导岳云的旗号往岳飞家里跑,“顺便”看望岳家刚长成的小娘子安娘。
岳飞没理张宪,继续道:“想要结交我的文人成千上万,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安老这般纯粹的。再一个,安老虽然是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