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流星往前走,也顾不上面子问题,一咬牙把厢房的门给打开。
外头余音绕梁,人头攒动,已到夜幕,花满楼却仿佛刚入白昼,华服公子,娇俏美人,文人墨客,红颜知己,齐聚这奢靡之地,笙歌不绝,响彻云霄。
楚季面沉如水,脚步稳健的迈过觥筹交错的厢房,走过美绝伦的走廊,闯过金碧辉煌的大堂,长长的一路无视来往之人或好奇或嘲笑或暧昧各色的目光,他就如同过尘世而不染纤尘的清风,萧肃清俊。
一袭茶白间蓝衣在五花八门的华服之中尤为显眼,而他身后是与其截然相反的墨黑纹银袍,二者大相径庭却又诡异和谐,仿若本就该是一体。
楚季只是平心静气的忽略了花满楼中的声乐欢歌,全心全意放在了趴在他背后似乎熟睡过去的男人。
待出了花满楼,找到来时的马车,一个时辰前迎他们进去的姑娘还对他暧昧的挥着手帕,音色娇媚,“君公子,楚公子,下回再来。”
楚季一把将烂醉如泥的黑袍男人丢在马车的软垫上,在摇曳的幽黄烛火愤愤不平,“你再敢带我来这种地方,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威胁自然是没有得到假寐之人的回应,君白懒懒的翻了个身避过楚季的目光,烛光中一双眼睛尤其透亮,指尖微碾,末了,心情大好的弯眸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我们可爱的小道长又被大白兔给坑了ok
第15章第十五章
马车原路返回,车厢里烛光暖暖,君白半蜷着身体躺在软垫上舒舒服服的睡着,楚季被他挤得只剩下小小的一个空隙,只得挨着他坐下来。
他也喝了些酒,马车的摇晃让他昏昏欲睡,正闭目养神,发觉有重物压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睁开眼一看,是君白把脑袋枕到他腿上了,楚季下意识嫌弃的想要把君白掀开,君白似乎有所察觉,喃喃的说,“道长,我头晕。”
口气说不出的委屈。
楚季的面容在烛光里半明半暗,薄薄的唇抿了下,眼神落在君白被墨发隐去一小半只露出高挺的鼻和因醉酒而显得异常嫣红的唇上,半晌,又缓缓重新闭上了眼睛。
夜里秋风凉,花满楼的喧嚣渐渐远去,重入市井的安宁,有几声狗吠此起彼伏着,打破这秋夜的寂静。
一道缥缈的身影恍然从马车旁穿过,幽黑的眼空洞洞的望着马车越行越远,风一吹来,街面干净整洁,仿若从未有过人烟出现。
也就是在这样看似宁静的夜晚,邬都又被掀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邬都富甲陈家家主陈贵夜半失踪,次日在郊外的小树林发现他的尸体,死时面容安详,没有挣扎的痕迹。
这看似只是一场寻常的命案,可接下来三日,陈家依次死了一个丫鬟,一个打手,以及陈贵迎娶不到两个月的三夫人,凶手似乎蓄谋已久,目标只有陈家一个,而死者尸体被发现之时,身上无一有伤口,仵作验了又验,却无法找出死因。
短短四日,陈家四人命丧黄泉,死因不详,陈家陷入一片灰暗的死寂之中,官服派人日夜巡逻,打手将陈家围个水泄不通,本该是戒备森严万无一失,可到了第五日清晨,水井发现了陈夫人的尸身,尸身泡了一夜,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膨胀发白,仵作再三鉴定确认陈夫人是死后才被人推入水井之中的,而死因依旧无所寻。
楚季在君府练剑正起兴之时,君白从外头把这个消息带给他,他提着斩云剑,凝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