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在孔丘面前站直了身子,想也不想的回道。
孔丘蹲在施夷光的面前,即使蹲着,他也比施夷光高了一个脑袋。他伸出手,放在施夷光的肩头,摇摇头:“若是做学问,你跟着你的夫子亦是能习的。”
说着,他停了停,又补充道:“能学的,比在我这里还多。”
施夷光听着孔丘的话,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捻着白花胡子的季夫子。衣衫尚算整洁,但是补丁补的都快看不清以前衣裳的样子了。
季夫子或许很厉害,可却是苎萝村的先生。
她要的,学问其次。离开越国才是主要的。
施夷光转头,看着孔子,摇摇头:“跟你才能学到更多。”
孔丘看着面前的施夷光,叹了口气。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汝(wang:骗)我。”说罢,转头,看向季夫子,悠悠道:“稚子虽小,心思叵测。”
季夫子没有回孔丘的话,只是一手拿着戒尺,捻着胡子的手放下,定定的看着施夷光。而后才道:“当可教化。”
孔丘回头,看向面前还抓着自己衣衫,一脸殷切看着自己的施夷光,伸出手,轻轻的将自己的衣衫从施夷光手里拉了出来:“你莫用白力气了。我不带女弟子的。”
说着,转身向着身后走去。后头的子路已经将马车架好,孔丘走到架好的车旁,转身,拂了拂袖,而后站定身子,冲着施夷光身旁的季夫子端正的行了一个大礼:“小子归矣,先师珍重。”
季夫子回背在身后的手,而后对着孔丘亦是行了个礼,道:“去罢。”
言偃站在旁边,亦是双手抱着,行着礼。施夷光看着转身要上马车的孔丘,皱着脸往前跑了几步:“为什么不女弟子!”
孔丘正上车的动作顿了顿,转身看向施夷光,缓缓道:“还是我昨日与你讲过的那句话,近之则不孙。”
施夷光赶紧向前走了两步,两手一摊,脸上皱着大声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孔丘一愣,转头看向季夫子,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笑出了声。
孔丘回头,看向施夷光,解释道:“难缠,女子总难缠,我向来不喜。”
施夷光恍然,而后右脚跺了跺,真切的道:“可是我不难缠呀!”
活了两世,只有人说她高冷,没有人说过她难缠的。
孔丘看着施夷光,摇了摇头:“你还不难缠?”说罢,也不待施夷光回话,便上了车。边上车,边喃喃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施夷光板着脸,看着孔丘的马车在后院里头打了个圈儿,然后想着后院的篱笆门外行去。
行到一半,忽而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撩开一角。孔丘的脸伸了出来,看向施夷光。
施夷光大喜:“你要带我走了?”
孔丘看着施夷光,目光掠过,落在施夷光旁边的言偃身上,温声道:“她是不行的,但若是你愿意做我弟子,我倒是愿意。”
施夷光的笑凝在脸上,看了看孔丘,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言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