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抚过徐然掌心的茧,何许人在反复摩挲中不停告诉自己:这是徐然,是真的徐然……
身体的应激反应奇迹般地消失了,何许人松开徐然的手,再次握住,心里却再没出现习惯性的抗拒。
徐然的掌心是暖的,即使明目张胆地暴露在冷空气中也热得快要出汗,何许人的手掌一如既往地发凉,可是此刻却像是握住了一团火,从指尖温暖到了心底。
“徐然……”何许人把脸凑到徐然的头边,用气声念着他的名字。
本以为徐然睡得很沉,没想到下一秒他就睁开了眼睛:“何许人,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你愿意靠近我触碰我,你只要愿意走出这一步,剩下的无数步我都可以陪你走完。
徐然眉眼带笑,睡意犹在,只是枕着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何许人的。
何许人把脸退回安全区域,呼吸却似有若无地紊乱了起来,方寸一乱,连带着眼神也闪烁起来。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何许人看着桌面。
“不用对不起,我们是情侣,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你,我很幸运。”徐然安慰性地捏了捏掌心的指头。
“我困了,我们接着午休吧。”何许人瞬间把头埋进另一只手的臂弯里,装死也不肯再抬头。
徐然没有松开手,而且挪了挪身子,把头也拱到何许人的头边,把耳朵贴在桌上,通过木板传声感受着对方的羞涩。
何许人的呼吸是乱的,徐然似乎可以透过他的手臂看到被遮挡的羞红的耳朵。
隔着桌板,好像还能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徐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原来是自己的律动。
原来在你走出这一步的过程里,不仅仅是你,还有我,我们好像总是共振得如此轻易,只是呼吸间,方寸已经大乱。
午后的阶梯教室里,两颗相抵的头颅,一双交握的手,酝酿着不为人知的美梦,好比一段悬于峭壁高楼的钢索,幽幽地联通着两扇心窗。
第28章齐喑
12月31日,全城都洋溢在跨年的喜悦中。
北方已经落雪了,这还是何许人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鹅毛大雪。
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南方小城的何许人只在零八年感受过冻天寒地的威力,那年特大冰灾,可自己还得在萧索的寒风中参加课外补习班,南方的冬天在他的心里就是悲郁沉闷的代名词。
可北方的雪就不一样了,北方远没有南方潮湿,可凝结出的雪却远比南方要多得多,一片一片,似穹庐笼盖四野,在地面上堆积起厚厚的一层,一脚上去又能很轻易地踏出一块凹陷。
北方确实干燥,可临近跨年这几天接连下了好几场小雨,何许人的左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两年前骨折时,何许人没有办法摆脱那个地方,只能在极度的神压力下等待着骨肉的愈合。所幸,骨头恢复得很好,只是那段时间的阴冷潮湿永远被封印在了自己的左腿。
跨年夜很盛大,城市里处处张灯结,只是受相关禁燃禁放条例的限制,城区少了几分炸裂的嘈杂与硝石的火气。
下午一放学,徐然就拉着何许人上了街。街道上还有不少的店铺挂着圣诞的装饰,更多的已经换上了红火的新年意象。
何许人的手还是很畏寒,才接触冷空气没几天就又冻得通红。徐然圣诞送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