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停就停,跑这么快也不知道找地方躲躲雨?”徐然把伞举过何许人的头顶。
“是你叫我停下来的……”
“……那我们走吧。”
“去哪?”
“回宿舍,劳烦你帮我撑伞了。”
“……”
何许人错开徐然的手接过雨伞,因举伞而暴露的手腕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抓痕。
徐然的眸色又暗了下来,神色复杂地凝视着何许人的手腕。
“哦,有点过敏。”何许人转了转手腕,把有伤的一面转向自己。
徐然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明显不相信的假笑,目光立即飘到地面上。
既然他不想说,就不说吧。徐然小心地保持着自己和何许人之间的距离。
回宿舍的环形路骤时大风狂起,徐然的伞像雨中被欺凌的小花,伞骨不堪风力分分变形折断。
何许人紧紧握住伞柄,企图抵挡不知来路的风袭。
“夸擦”一声,伞面像破布一样瘫软下来,被风吹得紧贴着伞骨,依稀可辨铁架的形状。
雨水借助风势重击到眼里,何许人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想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徐然一把握住伞尖,迎风挡在何许人身前:“不是你的错,跟着我走。”
一人握伞头,一人执伞尾,雨中逆风前行。这把折坏的雨伞像悬丝上的摇晃小船,依靠着两头的相持坚定前行。
“你退学后去哪了?”何许人突然很想和徐然说说话,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总是能在特别的时候给自己安心的力量。
徐然回头,雨水把特意梳上去的背头打回成刘海,看上去又稚嫩了几分,唯独那双眼睛还是明亮不改。
“我吗?我去了意大利,学了两年设计,还是想回来。”
“为什么?留在意大利不好吗?”
“再好也比不得这里有我喜欢的人啊!”
“你……你看路吧。”
“我刚出国的时候一直都在想着你,可是很快就不想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记得你说过你要考上q大,但是我知道光凭高考成绩我是考不上的……可是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
“你现在有点不清醒,你怎么会想我呢?你还有你的父母,你的亲人。”
“我不知道,他们离婚后就放弃了我,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你知道吗?我一开始不会说意大利语和英语,总是咬到舌头,我很想吃你冻的冰块……”
“徐然……”
“逢年过节我也想听见你的声音,想亲耳听你对我说出祝福,想吃你煎的溏心蛋,想知道冬天你的手是不是又冻伤了,想知道你运动会跑步有没有摔跤,想看你写我的名字……”
“徐然,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我,我很感谢你,我一个人旅居异国的时间里都有你,我越想你,越喜欢你,我就会越努力。我希望能和你再见面,我希望能从你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徐然,我到了。”
宿舍楼下,雨打了一地落叶。
徐然转身伞,低头与何许人对视:“tia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