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句黑话叫: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来人是谁?
不就是带刺的老玫瑰、彪悍的孙二娘、永远跟连凯莉一个鼻孔出气的朝夫人是也。
得,黄小善还没出手拆散屋里的狗男女,她自己先被铿锵玫瑰朝夫人生擒了。
她不敢造次,连忙退到门边,俯首贴耳说:“倪阿姨好。”
朝夫人翘着下巴将身穿病服的黄小善从头看到脚,还算客气地说:“跟我来。”她也不问问黄小善想不想跟她出去,说完就踩着细高跟扭着屁股款款而去。
黄小善心想她要是没跟出去,朝夫人回头没看见人,她会不会觉得很尴尬?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会不会认为她这个没过门的媳妇脾气比婆婆都大?以后她生孩子会不会不给她过月子?
哎呀,不给她过月子事情确实很大条,要不出去会会她吧。(艺术家的发散思维发作起来真要命)
她临走时还不忘从窗口再勘察一遍病房中的情敌,见他们两人一个靠着床头看书一个坐在床边削水果,好一对才子佳人、好一幅岁月静好……我呸,连凯莉,你要再让我抓到一次乱伸咸猪手,我就打电话给萨霍,让他来治你!
黄小善追上朝夫人,两手插着病服口袋,趿拉着脱鞋,踩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她越看朝夫人坚挺的走姿越羡慕:都是当妈的,怎么朝美人的妈这么有气势、有派头,要是我妈有人家两分气势,死鬼老爸还敢在外面跟打工妹乱搞?扒了他的皮都算是轻的。
这种时候你就别想什么爸了,你想想朝家的宝贝独生子和你一起出车祸,朝夫人会不会扒了你的皮吧。
朝夫人将黄小善带到医院一处临窗又没人的走廊尽头,在窗下的长椅上坐下,睨一眼黄小善,说:“坐吧。”
“好,好的……”
黄小善小提一下松垮的病裤,缓缓将屁股放到长椅上,还不敢坐得离朝夫人太近,就坐在长椅尾端,低头扭扭捏捏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嘿,她敢让朝夫人的儿子当自己的小媳妇,朝夫人就让她变成小媳妇,她儿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天地良心,黄小善可从来不觉得朝公子好欺负过。
“你……”朝夫人顿了顿,“身体怎么样了?”
哇,朝夫人居然肯跟她讲客套话!
黄小善抖个机灵,诚恳地说:“伤口还是会痛,但好很多了,都是‘医生’技术好。”她答完反问朝夫人:“阿逆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是吗,他能出院了,真好……”黄小善怅然若失地说。
“本来要给他转院,但他不肯;问他为什么雨天违规超速,他也不肯说,只说心情不好。”朝夫人拔高音调,“我儿子自从跟你在一起后心情不好的次数可真多。”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黄小善弱弱地道歉。
原本就是朝公子超速驾驶害得黄小善受伤,朝夫人不跟她道歉,反而让她先道歉,过分。
朝夫人又说:“逆儿就快参加夏季的公职考试了,临考的节骨眼儿却发生这种事……”
她一语惊醒梦中人,黄小善猛地抬头问:“对呀,阿逆快考试了,违反交通规则会不会影响他考试!”
“当然会影响,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了!”朝夫人不满地斜看黄小善,好像这起车祸是她引起的一样,“我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警方延迟调查,要是逆儿因为这起车祸出庭,法官判他刑事处罚进而留下案底,对他未来的仕途会产生很大影响。别说今年不能参加公考,恐怕他未来三年都不能参加公考。”
朝夫人将事态说得很严重,吓得黄小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