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是本次行商的发起者就对大家动辄发号施令颐气指使的。
等着吧,等他学会了怎么跑商,就把这个老家伙给甩了。
这么想着,张阳却忍不住往无头神像的后门张望了好几眼。
从无头神像后面,一截洁白的衣裙静静地呆在那儿。
张阳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的料子,薄如蝉翼,上面还用金丝绣着繁复的花纹,那花纹在昏暗的环境下,依然闪着微光。
这说不定是哪个路过的神仙姐姐不小心遗留在这儿的。
说不定啊,就是传说中的天衣。
张阳本想告诉周哥,可这个老家伙不仅不听他把话说完,还警告他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说的更是不要说。
活该这老家伙老眼昏花,价值连城的天衣就摆在眼前都看不到,也该他张阳要发达了。
张阳隐下面上神色,假装不经意间走到了神像背后,眼角余光见无人关注自己后,张阳顿时心里一阵窃喜。
他得把天衣藏起来,等明早启程,走到半路随便找个借口脱离队伍,就凭这一件天衣,他就发了,还跟着老家伙跑什么商啊,他们身上的所有货物加起来,还不如这件天衣上绣花用的金丝值钱。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他懂,所以,行事必须得小心谨慎。
确定无人关注自己后,张阳转身,转过身后,张阳却愣在了原地。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终于彻底地落下,隐于地平线之下,山间的夜晚,要比人类县城来得更家的昏暗一些,今夜月朗星稀,倒是能让人勉强视物,但也没法瞧得太过真切。
然而张阳眼里,那处地方却像是在发着光一般,光明大放,而在光明中央,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华贵衣裙的少女,盘膝而坐,紧紧闭着双目。
她的面容一笔一划都宛如造物主呕心沥血精心雕琢而成的,张阳只认识几个简单的大字,作不了诗,吟不了词,可他这会满脑子都被偶然从几个酸秀才口里听到的诗文给刷屏了。
那些诗文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懂,就莫名地觉得,平日里大家都说的白话太过苍白,可偶然听来的诗句在脑海中刷过几次屏后,他又开始觉得,便是那诗文也不足以和眼前的人相提并论,但是比之更好的形容,他却没有。
心里对于叔叔的怨恨更重了一些,若是叔叔选择让自己去私塾就读,他何至于只是一个勉强认得几个大字的白丁?
这种怨恨来得毫无缘由,就是忽然的,他就恨了,恨着的同时,丝毫不考虑其它,他只觉得,都是叔叔一家的错,却不觉得,叔叔一家也不富裕,在他家出事后,叔叔还毅然决然地把他接到家里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而他仅仅是因为叔叔偏心了一回自己的亲生孩子,就毫无道理也毫无感恩之心地怨恨上了叔叔。
他可看不到这些。
“张阳,你小子傻站这儿干嘛呢?”
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张阳回神,见到行脚商里因为和自己一样是刚刚加入的年轻人,大家同龄从而比较能聚到一起的小周。
眼看着小周的视线扫过了盘膝而坐的神女,张阳眼里蓦地闪过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