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蛮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为什么？她只是一枚被大周放弃了的弃子而已，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不肯放过谁？

蛮王感觉自己头疼，真的疼，头疼欲裂，几乎要炸开。

“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又不肯把她给我呢？我向你暗示过，我想要她，你曾经说我是你最好最亲密的兄弟，我们是一条心，只要我想要，就算是这片天下，你也愿意和我一同分享。”

齐齐哈尔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他只是，一股脑地把自己从来没有说过的话，统统说了出来。

然而他说了这么多，蛮王却依然是一副恍惚的神色。

齐齐哈尔心里的悲痛终于被理智压下去，他伸手，想要将蛮王和海明月的尸体分开，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刚刚靠近，便被一股蛮力给掀飞了出去。

一直维持着恍惚神情的蛮王终于回神，他低下头，盯着怀里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眼里的情绪复杂多变变化多端，最终归于平静。

“齐齐哈尔，你为了一个女人便选择了背叛我，背叛草原，背叛你在长生小主神位前发过的誓言，你永远也成为不了蛮王。”

“我并不是想成为你，我是想击败你取代你，可惜让我萌生出这个想法的人已经不再了。”

齐齐哈尔跪在地上，“我恳求您，把她的尸体给我，我会继续效忠你，永远！”

“不可能的，齐齐哈尔，蛮王的位置可以给你，但是她，你一辈子都别想得到。”

齐齐哈尔抬头，忍不住握紧了手，然而下一秒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蛮王，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用近乎虔诚的动作拔下了怀中人身上的bi shou。

他将bi shou放在怀中人的手里，握着那只已经失去了温度的瓷白小手，缓慢却又坚定地将bi shou送进了自己的胸口。

傻姑娘，杀人都不会，那样轻的力道，仅仅只是刺破了皮肉罢了，就算不止刺破了皮肉也伤不到内脏，又怎么会杀死人呢？

这不合理啊，他野心勃勃，他有着极大的抱负，他是未来的草原帝国的开国之君，怎么会在失去了怀里的人之后，竟然就这么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呢？

不合理，一点都不合理啊。

蛮王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直到因为内脏破裂，不受控制地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视线也逐渐模糊。

在模糊中，他看见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盘腿坐着，身边万剑齐飞，似要斩尽天下妖魔，而在身影的身后，一只金色的巨大竖眼若隐若现，眼里是对生命的漠视和漠不关心。

只是一眼，他心神俱震，肝胆俱裂。

蛮王死了，死于自杀，初露不敢相信她的哥哥竟然会自杀。

她陪着他从微末之时一路走到现在，结果他们说什么？说他自杀了？

这不可能！

初露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好几步，不等她为自己哥哥的死讯感到悲伤，便先被肚子里传来的疼痛感给拉回了神智。

负责伺候初露的奴隶惊慌失措地去找萨满，留初露躺在地上，弯着腰，几乎痛不欲生。

季温书早便连夜跑了出去，他能跑出去是因为初露很自信自己的驯服结果，不认为季温书还能找回自我，因此没有安排多少看守的人，草原的勇士们也觉得，季温书此人，基本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