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庚冰凉的手掐着他的脖子道:“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推你下去。”
昭然无奈,只好道:“去找只灯笼来。”
“找灯笼?”
昭然没好气地道:“即然是留影照月,那必定是灯光可以照到的地方。”
他本来是想让闻之庚满池塘的摸,如今换了自己,这么个大冷天自然要知趣一点,闻之庚顺手摘下头顶的廊灯用火石打着了递给昭然。
昭然趟着水将灯笼放在石舟的灯基上,沿着灯光洒出来的那阵光圈细摸了一遍,闻之庚道:“怎么样了?”
“啊呀!”昭然突然道,“滑下去了,滑下去了!”
“什么滑下去了!”
昭然仍然自顾自地弯腰嚷嚷,闻之庚情急之下,从廊下一跃而下,即使他有内力护身,池塘冰水还是激得他浑身寒栗。
“闻大人怎么下来了?”昭然一脸懵懂的样子,闻之庚见他手里捧着一只石盒,一时倒也分不清此人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所为,只得冷哼一声,腾身将昭然拎着丢回了廊中,指着石盒道:“打开!”
“给我找件衣服!”昭然上下牙关打颤地道。
闻之庚见他“一副你不给我换衣服,我死也不给你开盒的模样”,只得压着气提着他几下纵跃便找到了李夫人的卧室,在里面翻找出来一件衣服递给昭然,哪知道昭然居然摇头:“不好看。”
“到底哪件?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闻之庚手摸着剑柄道。
昭然手一指:“我要那件。”
闻之庚一回头,发现是件李夫人挂在柜子里的戏服,大红大绿的,他冷笑了一声走过去摘下衣服扔给了昭然:“快些换了。”
“我要去房里换!”
闻之庚沉脸道:“在这里换。”
“我跟大人男女有别!”昭然一脸贞洁烈妇的模样,闻之庚简直是怒从心来,眼眯成一条缝心想不如掐死这女人算了,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把石盒留下!”
昭然在里面磨磨蹭蹭,总算在闻之庚彻底发怒之前从里面出来了,闻之庚见他把自己的头发都重新梳理了一遍,不禁冷哼了一声。
昭然拿起石盒应手便开,闻之庚几乎是瞬及倒退,但却没见任何动静,昭然转过头来道:“听弦歌而知雅意,李夫人的诗里有远遁避世之意,又怎么会在石盒里暗藏伤人的东西?”
他一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表情,让闻之庚不禁牙根又是一阵发酸,昭然却没有去理会他,而是直直地看着石盒。
闻之庚走上前见盒子里竟然是一只丝带密密捆缚的人俑,将人俑拆开,里面是制作良的玉石人偶,面目致,身上的各式器官都样样俱全。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昭然翻来翻去仔仔细细瞧了都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这才抛给闻之庚道:“啊呀这种东西,我们姑娘家哪里好瞧。”
闻之庚已经有些气不动他了,他手里拿着人偶像似若有所思,昭然问道:“难不成你看出了什么?”
“我看出什么需要给你这个无知的小民说吗?”闻之庚反唇相讥冷笑道。
他本意是想吊一下昭然的胃口,哪知昭然丝毫不牵挂,摊手道:“你不告诉我也行,不过那往后可就没我什么事了。”
闻之庚深吸了一口气:“你可听说过周穆王伐畎戎?”
昭然道:“跟这个人俑有什么关系?”
“在西周历史典籍里记载,穆王讨伐畎戎之后曾经过了天竺,经过大食,去过赤水以西,我在京里的时候,偶有听说贡臣中有从最西边叫蜜思儿国来的人,听说他们那里就有一片赤海红河,那里的皇族死后,便是将人密密地捆缚在丝带中,制成这种人俑。”
昭然:“你的意思是这只丝带人俑来自某个周室墓室?”
闻之庚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