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阵步履声,方才不见的侍女仆从才提着灯紧步追了上来。
王增如往常般在前头骑马而行,昭然坐在马车放才松了口气,车行到下院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足音的话,不禁欣起帘子瞧了瞧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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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车马到了李府,李墨已经在门前恭候。
他眉目俊朗,依稀年轻时也是一美男子,如今却已两鬓衰白,想他也是金榜题名的举子,却半生赋闲,人到中年妻子又是枉死,的确令人闻之唏嘘。
李墨上前恭身道:“檀宁参见公主,参见附马。”
昭然自是不用对答,自有王增下马将李墨搀扶了起来:“翰林万勿客套,家有新丧,还请节哀。”
他们两人在外寒喧,昭然再次掀起了车帘朝外瞧了瞧。
李府巷深,门楣上悬着白幔,屋檐下的灯烛透着白皮糊纸,洒在地上透着一丝冷光,远远这么望去,生似一副画。
颜色俱全,也惹尘埃,只是流光凝滞。
远远地,门厅内处有人动了下,便见一穿玄衣的书生从内厅里缓步而出,那画面便一下子活泛了开来。
昭然咧嘴一笑,果不其然正是九如那小佛子。
第11章无灯巷
昭然装模作样地由王增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抬头见九如穿了一身儒衫,腰间系了条素绦,乌黑的长发挽了只锥结,额前缚有白色抹额,在灯光下一照更显唇红齿白,秀润天成。
李墨指了一下九如,含糊其辞地道:“这是我从山院请来的学子,写得一手好笔贴。”
昭然明白,即便嘉善公主当真给李夫人抄经来了,也不会真抄上整晚,这学子就是李府给她请来的代笔了。
只不过这真的学子中途叫九如给掉了个包。
九如上前行了一礼,他的态度不卑不亢,透着几分淡定自若。
王增点了点头,似与九如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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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前空无一人,昭然瞥见白幔后停放着一只厚重的棺柩,李夫人虽然被啃得只剩了一张皮,但棺材还是要的。
几人上了香,李墨将人迎进了内厅,不多久便有一位李府的老管家进来送茶,还没启盖便能闻见碗中有种奇特的香气。
“好茶,这想必就是府上的一口香了。”王增道。
李墨显然知道所来之人并非真得公主,便徐徐地道:“这一口香原本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野茶,需得人赶在拂晓之前,趁着叶上露白,将嫩叶含在嘴中,而且必需是妙龄女子,方能保得野茶的天然香气。”
哦,茶叶是妙龄女子含在过嘴里,昭然斜眼去瞥九如,却见九如脸色平静,端着茶碗的手指白皙修长,却稳如泰山,昭然略有些扫兴。
“怪不得这一口香千金难得。”王增叹道。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