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手指,那是主子请来的客人。”
圆脸丫头捂着嘴笑道:“就他那穷酸样儿,还是主子请来的客人?”
“……”
说出来的话当然不好听,柳炳文也全部都听见了。可是,他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绕着树在转,仿佛在找什么一样。
“主子,真的就这么晾着他吗?”
一双纤细玉手,手指上均匀地涂着丹蔻。玉手的主人,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放在嘴边,打开盖子,撇开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水,道:“那人在外面多久了?”
“回主子,他今儿从上午就开始等着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这期间就没有别的动作?”
“没有,只是围着树在转,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哦?这么奇怪?”玉手的主人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婢,道:“请他过来吧。”
“主子,您要见他?”
“怎么,不可以吗?”语气上扬,但是说话人显然不是疑问,而是质问。其实,和人说话的时候,能听懂别人说话,是一门学问。因为,说话的人,说同样的话,用不同的语调,或者是在不同的语境中,可能意思是不同的。
人们常说,说话听音,听的是弦外之音。作为下属,更是要从领导的语气中理解和领悟领导说的是什么意思,知道领导想做什么。
所以,在大院里混得开的,往往是那些善于听话的人。显然这个侍婢,就是这样的人。
“奴婢马上叫他过来。”
没有再多说一句劝阻的话,转过身子直接去外面院子里把柳炳文叫了进来。
“主子。”
“今日刑部侍郎叶静宽过去查封寻芳苑了,是吗?”
“是的。”柳炳文在屏风前双膝跪地,眼睛看着地板,看着地板上的花纹,神情专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有个姓胡的牢头是刑部的。他传来的消息,提前半个时辰通知手下,然后才撤退的。”
“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患?”
“没有,手下拾得干净利索,不会留下什么祸患。”
就在此时,有个侍婢进来,直接进入屏风后面,和坐在那里的人耳语了几句。
“真的?”
侍婢点头。
柳炳文敏锐地觉察到,这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只可惜,他的听力虽然不错,但是那个侍婢的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
“你先在这里住下来,修养些日子。过段时间,我另有安排。”
“是。”
侍婢扶着屏风后的女子出来的时候,柳炳文还在跪着。他只是看到一双缀着珍珠的水红色绣鞋带着一阵香风从眼前走过,人的模样却是没有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