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在家呢,手机被他丢床上了,他对着一片狼藉的大厅骂脏话。他姐原本要嫁齐子挚,都已经制定了abc三套计划,谁知昨晚近距离看过了铵哥父亲之后就鬼迷心窍了,死活都要跟那大人物,就算是情人也愿意,把他妈气跑了。
他姐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家里就剩他一个。
梁栋掀翻精致果盘,他姐这事要是让铵哥知道了,他这脸都要不起了。
梁栋进房间的时候,手机正在响,他随手接通,语气火爆:“哪个孙子找你爹?”
茭白开门见山道:“沈而铵跟你在一起吗?”
梁栋:“……”这家伙怎么有他号码的?搞毛线啊。
茭白再问:“在不在?”
梁栋哈哈:“你算哪颗葱啊,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事关铵哥,他可能回答吗?他又不是大傻逼。
茭白的声音变得既冷又沉,透着不耐烦跟暴躁:“在不在?”
梁栋下意识说实话:“不在。”
电话挂了,梁栋莫名其妙,他看到一串未接来电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是刮得什么风,怎么有种正宫查岗的味道?
梁栋甩自己一嘴巴子,清醒点。
天色昏黄暗淡,茭白出了小区,脑子里一会是整部漫的大致剧情,一会是各种小细节,一会又是沈而铵的眉眼,他的年龄跟阅历都很青涩,所以此时的他并没有他父亲那种摄人的冷峻威严,只有裹着少年气的清俊和无限蔓延的沉静。
茭白想不起来漫画里有没有今晚的剧情,他希望沈而铵只是在哪个书店看书看入了神忘了时间,或者临时接到家里电话回家吃晚饭了,可他的心里很不安。
这股不安导致茭白停不下来。
街景越来越陌生,茭白不知跑到哪了,他倏然往后退,再退一段,停住,挺直了腰背。
茭白的视线范围里是一场群战,以及沈而铵手背上的青色筋脉。
他想起来了。
漫画里有这部分内容,不在少年篇里,而是在多年以后,在已经为家里事业卖命的梁栋回忆里。
这场打斗是早前撕了沈而铵蜻蜓的几个男生发起的,他们从三中“退学”之后就没学上了,因为南城所有中学都不收他们。
不光如此,他们还不能去其他城市上学。虽然他们也学不进去,可不想学跟不能学是两码事,太憋屈。
这就是沈家的势力,只手遮天,不给人留活路走。
几个男生不听家里劝,偷偷找了社会上的一拨人堵沈而铵。有钱人无法无天,赶尽杀绝是吧,那就看看你有几条命?
沈而铵就一个人,干不过。
原著里是梁栋找了过来,替沈而铵挨了一棍子,断了一根肋骨。
这件事让当时的他们友情更加坚固,同时也为他们后期的决裂打下了戏剧性的基础。
茭白还想起了一件跟现状不相干的事。
《断翅》的少年篇中有关于沈而铵换室友的情节,同级生搬走后不久,搬进去的是……梁栋。
所以,
和沈而铵做室友直到高考的原本是梁栋,现在变成了他。
茭白的呼吸加快,头脑发胀,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他该不会是要取代梁栋的位置,成为沈而铵的死党吧?
沈而铵看见了大步跑进巷子的茭白,愣住了。他这一愣就将自己置身危险中。
茭白看到了往沈而铵后脑勺上挥的铁棍,这时候了他还在想,原剧情里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梁栋的到来让沈而铵愣神,导致对手们有机可乘,然后……
梁栋(茭白)扑了上去。
不同的是,茭白带着怨气的一掌扇在沈而铵头上,又将他大力按在了自己身前,完全护住。
那一棍子下来的时候,茭白惨叫了一声,压着沈而铵倒在地上。
沈而铵不知所措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急速起伏的胸腔连着对方的心脏。
茭白疼得蜷缩起来,他吃力地把苍白颤抖的唇贴到沈而铵耳边,断断续续地用气声说了一句话。不是什么煽情的“弟弟,要记着哥哥的好”,而是,
——打我的那个人你记一下……两根,不,四根,替我打断他四根肋骨。
第19章
茭白觉得自己跟沈家犯冲。
为了挣脱老的手里的狗链跳出困境,他付出了左手骨折的代价,休养好了才去三中上学。
结果呢,满打满算才上了一个月,这回为了小的,又进医院了。
还是上次住的那家医院,巧了。
医院是沈氏旗下的,得看沈家人的眼色做事。上次茭白是无人问津的小白菜地里黄,这次有沈少爷护送,引起了医护人员的匪夷所思不说,待遇更是大不相同,茭白一路畅通无阻地住进房,得到了最好的医疗服务,一系列检查也很顺利。
然而这并不能减轻他的疼痛感跟低迷情绪。
茭白瘫在病床上,原身的身体垮了,大大小小一堆问题,他接管后本想好好修复,可皮炎还没解决,骨头都折两次了,还引发到了尾椎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