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以后导游又拿着喇叭开始吼:“现在大家分成两拨,想自己下山的一拨,想坐缆车下山的一拨,快点站好队。”
余笙正俩手揣兜儿里看有没有什么卖小吃的正常店铺,冷不丁地被这么一吼脑袋上的小格子蘑菇差点飞出去,一回头又看见导游手上举着的快被风刮烂了的小破秃噜旗子。
有点忧伤地走到了旁边。
那边是准备徒脚下山的新时代青年,余笙决定加入他们。除了要显示自己是个新时代青年以外,也还想再看看拍点照片。
上山的时候是最冷的时候,说话都怕冻舌头,哪儿还有心思看风景,这会儿也没刮风了,气温也回升了,而且越往下走温度越会变暖,趁这机会还能好好看了,不能白来一趟啊。
而且要坐缆车的都是经理级别往上走的中老年,就算余笙现在腿断了也…..那可能还是得坐缆车。
想到经理,唯一一个不算中老年的大概就是夏染了。
余笙转过头在中老年堆里用自己的钛合金狗眼扫描了一番,没看到?
又待扫描一番,突然腰间被一个硬物戳了戳,低头一眼就看到一根棍子似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腰间,顺着棍子往对面看。
夏染正拿着一根登山杖指着自己:“看什么呢?”
“没什么,”余笙看了她一眼,“你没去坐缆车啊?”
“你觉得我已经到了需要坐缆车下山的年纪了吗?”夏染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把登山杖了回来,戳在地上。
“没有,”余笙摇摇头,“你还能飞呢。”
“行了,别贫了。”
“你这跟哪儿弄来的啊?”余笙指了指那跟杖,上山前在山脚下有人卖,但当时余笙没有买,毕竟身为一个年轻人。
不需要。
就是这么厉害。
“刚一个要坐缆车下山的同事给的,”夏染说道,“大概觉得我们一会能用上。”
“哦,”余笙点点头,又说道,“应该用不上。”
两个小时后余笙觉得登山杖确实用不上,自己可能需要一辆缆车。
这会儿就算里面坐满了经理她也能大着脸挤进去,有必要的话还能推出去一个。
其实不止是她,一开始踌躇满志地要徒步下山的新青年们,这会儿都一个个跟截肢多年的瘫痪病人似的坐在一个凉亭里休息。
余笙站在一旁咬咬牙硬是没有坐下去,刚才经过第一个凉亭的时候余笙就跑过去休了半天,结果再次启程的时候差点儿站不起来。
一边扶着旁边的柱子一边在心里默念“起”、“起”、“起”……
大概起了五六次,才勉强站起来,腿还跟刚长出来似的打颤,这会儿说什么都不能坐了。
凉亭建在山腰上,每隔一段路都会有一座,站在凉亭边儿上能看到四周群山环绕,只不过这会儿已经快下午了,没有了早上的那种雾气,如果没有身后那群人不时的“啊”“哦”的话那种巍峨壮阔的景象和这种身处大自然的感觉还是让她神上挺放松。
“挺有骨气啊。”夏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坐不起了,”余笙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看准备起身继续走的有志青年们,“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下山也能下成这个德性啊,光以为上山累呢。”
“以前每年公司出去玩,十有八/九都要爬山,第二天全公司的人都得挤电梯,大伙儿一起把别的公司的人都给挤出去了。”夏染说道。
余笙没忍住乐了:“挺团结。”
“是,”夏染点点头,把登山杖往前一递,“走吧,余婆婆。”
余笙愣了愣,看了看夏染递过来的登山杖,又感受了一下自己随时都要造反的双腿,还是没有骨气地接过了登山杖。
看了一眼夏染,又回身走到凉亭把包放在长椅上,拉开拉链在里面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