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正是云雾环绕之时,远处隐隐有马蹄声,往近处一看,却是一个黄毛金箍英气和尚挑着担牵着白马走来。马上坐着一个玉面慈祥和尚,身被藤缠篾织斗篷,口中念念诵经。
两人一马一路西行,适逢路过高老庄地界。
此时,一个矮小精壮汉子奔走而来,幸好悟空躲让及时,东西才没被他撞翻,但悟空又岂是能容他擅走的性子,立时揪住那汉子的衣领。
坐在马上的叁藏张口制止:“悟空,休得无礼。”
悟空这才放下拳头。
这汉子名叫高才,是高老庄主人家的仆从,如此行色匆匆只因庄中有妖,此妖法力还不弱,竟将本地的几个法师都打将出去,所以,他只能早起赶路去外地请法师回来降妖。
悟空一听,轻嗤一声,颇为不屑。想来他做妖称王之时,这精怪还不知在哪被人豢养呢。
悟空不是热心肠性子,只想赶紧将麻烦和尚送到西天,但叁藏却是菩萨心肠:“施主勿扰,我这徒弟虽性情顽劣,面容可憎,却是降妖伏魔的一把好手。”
高才有些不信,这二人一个看着文绉绉宛如书生,一个看着急冲冲仿佛恶霸,但事态紧急,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一回了。
他转变脸色,作佩服谄媚状:“两位高僧一看就实力不凡,若府上妖精得见二位长老,定然不再敢作祟,”
悟空听的心里舒坦,但面上不显,只叫高才前头带路。
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几人已到达目的地。
高老庄确实雕梁画栋,繁华至极,行人商客往来不绝。
高才门口高呼,高老爷便携妻出门相迎。
众人见这两个和尚并一匹白马,也不太信他们能捉住庄上的贪吃少奶奶妖,但只能信他们一回。
下人将白龙马牵去马厩,高老爷则带着师徒二人进了客厅。
“这妖精乃是我儿的妻子,名唤猪珠,自称福陵山人士,家中父母双亡,也无姊妹。先前来我府中作长工,后我儿相中,娶她做了婆娘。一年多下来,尚未生子,吃的倒是越来越多,我二老盼孙心切,只好将我儿支出门去,请了大夫相看。”高老爷说着说着,泪水都要流下来,“大夫把脉之后,竟吓得面无血色,直言妖怪妖怪,奔逃而去。我们不得法,请了法师相看,几个法师进来就逃走了。如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得在儿子回来之前,将这妖怪赶出去。”
叁藏听闻,连连点头:“施主莫怕,今日让我这徒儿去相看一番。”
边上的冷脸悟空听说要打妖怪,脸上才多出神色来。
而猪珠正睡在翠生给她盖的纳翠阁里,阁楼冬暖夏凉,还有奇花异草,最主要是睡得舒坦。她刚刚吃了几大锅饭菜,饭后又塞了不少甜点,这才趴在床铺上睡过去。
这几日,相公出门去,也没人在她美梦中惊扰她,连皮肤都更白更嫩了几分。
先前公公让人来把脉,结果老大夫吓跑了,想来妖怪筋脉和人的有所不同,自己又从未观察过,所以露了馅。
再过不久,公公又请了几个小有法力的法师,但猪珠只是挥挥衣袖,制造了些幻境就将他们给吓跑了。
虽然这是睡和吃之外的调剂品,但老是这样,万一真遇到强敌,自己岂不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但这一年多来,她一直承翠生照应,她即使要走,也得等他回来,好好告别再走。
反正她是不承认对府里好吃好玩好住的不舍。
悟空火眼金睛透过窗户,看到的就是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猪珠,可他眼中的猪珠却跟别人的不同。
女子容颜秀美,体态风流,却生着一双猪耳朵,长着一只猪鼻子,原来是一只猪妖!
且这猪妖却有功德金光,莫名还有点眼熟。悟空没有惊动睡觉的小猪妖,悄然无息地回去禀明情况。
“什么!?我这媳妇儿竟然,竟然是一头猪?!”高老爷和高夫人都快吓傻了。这造的什么孽啊!
“这猪妖法力不弱,浑身还有功德金光,应该是没有害过人。”悟空实事求是,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二老听他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但猪珠毕竟是妖,人妖殊途。
“既然她没害过人,就请长老将她请出府去。否则人心惶惶啊。”
悟空看了叁藏一眼,叁藏点点头表示应允。
悟空化作翠生模样,进入阁楼。二老见这金毛长老竟然变得和自家儿子一模一样,都颇为惊奇。
猪珠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法力,但睁开眼,却是自家相公回来了。
悟空才在床边站定,那貌美猪妖却扑到他怀里,甚至不知羞耻地蹭了蹭:“相公,你回来啦!”
猪珠觉得今天的相公好奇怪啊,怀抱里不是暖暖的花香气味,而是淡淡的青草香气;也不像平时一样紧紧地环住自己,而是僵硬地垂着手站在边上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
猪珠从悟空怀里抽出身子来:“相公,爹娘是不是告诉你我是妖的事儿了?”
悟空:我应该怎么接??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