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不遂人愿,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陆晓辞,你别装没看见我。”
陆晓辞终于怒了,抬手一推,却只抓住个空气。
“我说过,我练过的,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初夏钳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晓辞终于发现这也许不是一个梦,他抬头看向地铁口上的时钟,还有身边酒气冲天的杰姆,杰姆浑浊的眼睛粘在初夏身上,嘴里说着挑逗的话。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真的是你?”
初夏挑眉:“当然。”
陆晓辞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当然是来找你。”
“找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怎样?苏东泊不是都已经出山了吗?他也决定重组tat了,事情已经都解决了,他该过上好日子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陆晓辞的眼睛因为宿醉变得猩红,毫无章法的头发被寒风吹得立了起来,初夏这才发现他眼角的淤青。
他看起来糟糕极了。
陆晓辞受不了初夏怜悯的目光,他咬牙:“你到底还想怎样?”
初夏:“我……”
“我什么都知道了。”
苏东泊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初夏的身后,他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陆晓辞的表情一惊,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苏东泊。
陆晓辞身前的光被遮住,他陷在阴影里,听到苏东泊一字一句地说:
“陆晓聪和施宇的事情,陆晓聪作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在心底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忽然就被人挑开了,陆晓辞惊讶之余便是恐惧。
下一秒,陆晓辞向后靠去,蹬腿就想跑。
初夏伸手一抓,只抓住他的裤子一角。
嘶——
陆晓辞感觉到屁股一凉,他这不争气的牛仔裤竟然滑到了屁股以下,露出一截红唇图案的花内裤。
“嘿,老弟,你这内裤可真带劲。”杰姆色眯眯的眼睛盯在内裤上,吐了口烟圈。
陆晓辞原本就挂彩的脸上,立马就多了一个颜色。
他的脸像烧红的炭火。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初夏:“说了多少次,我练过的,你跑什么?”
陆晓辞捂着屁股:“松手!”
“那你不跑了?”
“不跑了!”
一直在看热闹的路漫漫忽然说:“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花内裤吗?”
苏东泊听出了弦外之意。
果然,路漫漫看向了苏东泊:“我听小夏夏说,你也喜欢花内裤?”
苏东泊目光一沉。
“真没想到啊……你们两个还有这种爱好。”
“是我哥喜欢!”
“是晓聪喜欢。”
两人异口同声。
“你竟然住在船里。”
卡姆登镇以南的运河上,岸边时常都会停靠着一排排的船坞,这种叫做narrowboat的船里可以住人。
此时,初夏和苏东泊站在狭小凌乱的船内,脚底的铁皮船底板发出呼呼的水声,船坞的窗户很小,只能看到岸边行人的小腿,光线暗淡的空间里,霉意滋生在各处。
除此之外,便是扑鼻的酒气。
初夏发出感叹,看着陆晓辞拿出两个生锈的椅子。
“住在这里很自由,也不会被打扰。”陆晓辞对着镜子清理了脸上的伤口,见初夏带着疑惑的表情,他解释,“前天和杰姆打了一架,就是刚才色眯眯盯着你看的那个,他是个独立音乐人,也是个流浪者,他们有领地意识,我要闯入自然要费一番功夫。”
陆晓辞用毛巾擦了脸,倒了杯隔夜茶,然后从角落里翻出一瓶酒,灌入茶里。
他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瘦了一大圈,眼睑深凹。
不过一个月不见,他就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