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被柳梦灌了不少酒,这会儿头有些晕,说话都带着酒气,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艾老师你喝多了?”秦墨如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上去有些不真实,“少喝一点,要不怎么回家。”
“我知道啦。”艾巧点头答应着,从桌上拿起一枚团子放在唇前悠闲地吃着,“你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出了点事情,可能暂时回不去了……”那边的秦墨如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账我已经结完了,一会儿你们吃完就打车回去吧。”
“不回来了么?”艾巧轻声呢喃着。
“啊,不回来了。”秦墨如应了一声,突然将电话挂断了。
“喂?”一阵忙音响起,切断了二人之间联系的纽带,艾巧皱着眉头往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默默地将它放在了旁边。
突然间是怎么了……艾巧感到有些疑惑,但酒的作用影响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再往下猜测更多。
但她还是隐隐约约地能感觉到电话中的秦墨如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你听那语气,跟快要哭出来了似的……
秦墨如将电话挂断后叹了口气,她在酒店外面晃了晃,找到个算是隐蔽的角落蹲了下去,指尖微颤着将放在兜里的烟掏了出来。
从里面抽出一根刚要叼在嘴里,手又不受控制地剧烈抖了一下,以至于秦墨如的嘴唇还没碰到那支烟它便已经掉到了地上。
“大爷的。”秦墨如骂了一句,又重新取出一支来飞快地叼上了,“跟他妈得了帕金森似的。”
用打火机将烟点着后猛抽了两口,她心里的恐惧跟委屈才稍稍淡了些,手抖的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每当她要去见秦敬时她都要准备好久,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一方面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另一方面又想着千万不要吵架,要尽可能地站在他的角度上去考虑一下。
她也想切断他们之间的这层隔阂,至少二人的相处方式能够像正常的fù_nǚ一样就好,但秦敬却从来不给她机会。
特立独行的做着他想要做的事情,有意或无意的伤害着别人,到最后还会极为自傲地来一句:“你看,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你什么都不是。”
秦墨如猛地把嘴里的烟甩在了地上。
“滚吧。”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打开停在酒店附近的出租车门坐了进去。
秦敬静静地坐在书房里写字,从晚上九点到现在他已经等了秦墨如好久了。
他自认为自己在等人这方面还是很擅长的,否则像秦墨如这样没有按时过来的人他早就打死不知多少个了。
秦敬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十点整。
秦墨如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秦敬皱了皱眉头,拿起放在桌上的宣纸举在眼前看着。
那是他刚刚写出的字,他花了好长时间完成的,一笔一划甚至是一个墨点都很完美。
江映雪。他亡妻的名字。
秦墨如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秦敬说。
秦墨如默默地将门推开了。
原本她已经将心情平静下来了不少,如果愣是让她挤出一个笑容来的话她倒是也能勉强完成。
但就是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绪又骤然崩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