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到时来到这西北的翰林是何人,只要他们不是来应景,是切实想要做些什么,那他们这些知县跟在一旁总能享有一二的好处。
三年一次的考评,只要能加上开化置学这一条,到时想要再谋个适合的职务应也就不算难事。
毛海峰从京中过来,眼界自然也就高出两分,这些天对县学一直格外关心,只让他没想到的是朱瑾睿刚一回到陕西,连王府都不回就直接跑到这里。
“微臣见过王爷。”
毛海峰可以说是到消息就一路小跑着出来迎接,朱瑾睿随意的负手站在一处,身上的气势没有遮掩,让毛海峰连看都不敢看,视线一转就落到了曲清言的身上。
因一直在赶路,曲清言路上穿的都是宽大的袍子,自她过了乡试,在曲府中的地位就已是拔了一截,待她中了状元,府中的管事只恨不能每天站在她身前讨好,衣物方面自然是捡着好料子好样式,做好就送到菊园。
只之前在马车上坐了一个时辰,八成新的袍子上带着一点折痕,看起来稍稍有些不够得体罢了。
毛海峰在她上好的衣料上寻不到什么线索,就直接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
结果,还不如不看……这位已过了四旬的中年知县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是豫王身边的小倌儿?
不对,馆子里出来的小倌儿虽说长得不错,可气度到底还是差了不少。
毛海峰心中乱哄哄的各种猜测,眼神不受控制的一眼一眼的往曲清言身上落,只看得她眉头已是忍不住皱起。
朱瑾睿上前一步直接将曲清言挡在身后,脸一沉目光冷厉的出声说道:“去县学。”
毛海峰被朱瑾睿的目光直接扫出了一后背的细汗,他忙回心思和目光再不敢有半点逾越,身子微微躬起引着朱瑾睿向县学行去。
各地的县学同前朝的书院都很像,入院是孔圣人石像,进过三道门就是正中的学堂,学生集中听讲师上课的位置。
毛海峰摸不清朱瑾睿此行的来意,就带着二人在县学中捡着光鲜的几处走了走。
后院的厅堂中,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洒入,满地金黄。
毛海峰将朱瑾睿让到上座,还未来得及继续拍马屁求表现,就见着那小白脸一般的男子很是不客气的在朱瑾睿的下手处坐下。
他微微侧目,是现在京中的小倌儿都见过大世面把他这知县不看在眼里,还是在豫王那里太受宠让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毛海峰明知这般想并不适宜,可曲清言那张脸实在生的太容易叫人想入非非,他不这般想似是都很难。
曲清言不用去问,只从那迟疑和轻视的目光中就能是猜出这位毛大人心中都在想些什么。
她微微有些气恼,可这容貌生就如此,她总不能用刀在脸上划上几下。
而且,她若是当真这般想不通做出自毁容貌之事,她今后怕是也没了任何前途,脸上有疤,便是五官不端正,又如何能进到奉天殿去面圣。
会惊了圣驾的……
“毛大人,敢问县学中现有生员多少?”
懒得同毛海峰去气恼这种无用之事,朱瑾睿会将她带到这县学之中,一个是想摸一摸地方县学的情况,再来怕是也想摸一摸她这个状元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