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引入前厅时,朱瑾睿还尚未起身,大宴一结束就该请旨离京的藩王中从来不包含他。
“何事。”
日渐高升,曲清言在前厅中等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朱瑾睿等了出来。
他发髻未绾,满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只身上罩了件湖蓝的袍子,那明丽的颜色却是将他通身的硬朗掩去几分。
曲清言一早到豫王府自然不是来花痴的,她视线只在朱瑾睿身上扫了一眼就瞬间回。
她规规矩矩的上前行至朱瑾睿身前几步远的位置:“昨日王爷问微臣可是愿意跟殿下去西北,微臣特一早来表心迹,微臣愿去西北,辅助王爷开化民风。”
曲清言向来不是墨迹的性子,一旦拿了主意就再是不会反悔。
她站在朱瑾睿身前将话说的格外直白,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的退路。
朱瑾睿在她入府时就已经猜出她所谓何来,只没想到她也会如此干脆。
“想通了?”
“是,微臣觉在詹事府讲书不若去西北做些于国于民都有益之事。”曲清言将立场摆的冠冕堂皇,只字不提昨日大宴中发生的种种。
想要投诚总要带些诚意,朱瑾睿懒得听这些虚言,只问着:“孤抵上的那道折子父皇准备如何处置?”
再次被提及这个问题,曲清言面上丝毫没有前一日一问三不知的做派,当初能对曲文海说的话,稍稍换一点内容就同样可以讲与朱瑾睿。
“祖父的折子递上去后就赶上中秋大宴,一直在忙,微臣也不知批复现在进行到各种程度。”
朱瑾睿的目光褪去冰冷换上审视,犀利视线在曲清言的身上扫着,让她藏在袖袍中的双手忍不住捏紧。
“如果孤可以从父皇那里讨来三人,你觉你们三人到了西北可是能发挥一二作用?”
这种问题着实是难以回答,可曲清言现在心头没了顾虑就答的飞快:“那要看王爷能从陛下那里讨来怎样的三人,是真正的有学之士还是草包,是还想为民办事还是只想去西北混资历,王爷当知晓其中的差别才对。”
“那你觉除你之外还有谁可以担得有学之士的头衔?”
“成顺二年恩科状元余有台,余大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翘班出京解烦闷
不是曲清言挑剔,而是在她心中像是曲文海这样的朝臣在宦海中沉浮多年后,就再难保持一颗初心。
有了私心的人,就算曾经用心读过书做过学问,他们的学问也早已经变成手中的刀,去达到一个又一个的目的。
这样的人又如何能称之为是有学之士?
曲清言心头还带着一点读书人的傲气,对这些人自然是看不上的,只看不上又如何,她也不知自己何时就会变成这般让她看不上的模样。
她的话音一落,就觉落在身上的目光瞬间锋利无比,似是能剖开她的皮肉看穿她的内心。
“余有台?”
“是。”
朱瑾睿自然是听过余有台的大名的,应该说这位恩科的状元这朝中就无人不晓。
余有台摆在明面上的出身极为简单,就同曲文海一般只一个庄户之子,只他十七岁被举荐至国子监后就一直得到顾恩阳的照应。
那份照应甚至包括愿意将yòu_nǚ嫁给他。
有人私下里曾查过余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