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疏离是对他,而敬畏是对景帝。
他早已经行过冠礼,也早已成年,他想要的不是这些朝臣看在景帝的颜面上对他躬身行礼,而是要发自内心,发自内心的明白他就是这大明下一任的帝王。
可他这般想法只敢在春和殿中无人之时偷偷的想上一想。
曲清言进门就见着书房中曲文海和张乾远已经不见了身影,房中只朱瑾钰一人坐在主座上,一手撑头眼帘微垂,似是已经陷入沉思。
“你们两个坐吧,孤有几句话想要同你们二人讲。”
曲清言身子错后半步,在顾若鸿鄙视的目光中坐到了他下手的位置。
朱瑾钰并未抬眼,只听着房中的动静,过了好一会才又说道:“为何不愿进詹事府?”
他问的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反而让顾若鸿和曲清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曲清言很不够意气垂着头,将问题丢给顾若鸿去应对,这人不是说不愿藏头露尾的躲在长辈身后,现在就是让他全面展示自己的机会!
顾若鸿倒像是就没指望曲清言会挺身而出,想要起身回话被朱瑾钰一个手势制止。
“坐着回话就好,不过是闲聊,不用太过在意礼数。”
他越是这样说就意味着越不好应对,未来的储君放下架子,不同他们这些臣子行礼,这是怎样一种气度和礼遇?
曲清言已是感受到为难。
顾若鸿没起身就只拱了拱手回道:“事有不巧,手谕到院中时我们二人还在铺晒书卷,又赶上日头太毒辣,却是没想到会因此着凉,需要在家中休养。”
“可是还愿进詹事府?孤可以同父皇在请来两个缺,孤倒是很想听听你们二人讲书会同旁人有何不同。”
朱瑾钰问的直接,没有丝毫婉转的余地。
他说话间已是抬起头将视线落在他们二人的面上。
曲清言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和表情不变,顾若鸿却是早有所料一般镇静,为难的起身又为难的说着。
“臣才学还太过有限,当不得殿下特意去寻陛下求缺,臣惶恐。”
他回绝的也不算委婉,只还算给朱瑾钰留了几分颜面。
他的反应早在朱瑾钰的意料中,他只是淡淡的挑了下眉梢就将视线挪到曲清言的身上。
这个能让他那个皇弟一再破例的文三元看着倒是有份纤细柔弱的劲儿,只他那个皇弟当真好男风?被他随口一猜就猜中了?
朱瑾钰的目光在曲清言的身上扫了两圈,却是再没看出任何异常。
“你呢?”
曲清言忙站起身:“臣的才学还担不得殿下的另眼相待。”
朱瑾钰冷哼一声,面上浮出讥诮的笑:“能得父皇的赏识夺得状元、榜眼一位,却是不能给孤讲书?”
他站起身步子不大,用着不算快的速度行至他们二人身前,“孤可以给你们二人几日的时间考虑,不过最近天儿有些凉,你们还是要小心着些不要再病倒了。”
朱瑾钰丢下这话出了书房,曲清言又坐回之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