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酒楼中撞到这宗子荣,曲清言这几月来在济南总觉处处受制,她心下早就憋了口气,眼下虽没有彻底扳回,但也算小小的出了一点。
这种宴席进行到一半,各种仪式结束剩下的就是各种交际应酬,不是所有的举人都能在之后的会试殿试上金榜高中,大半在中举后就会变做乡绅,回到当地同知县平起平坐。
在曲清言看来这鹿鸣宴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拉关系,她同宗子荣非寒门出身认老师时还有着几分矜持,旁的人已是端着酒杯豪放的喝了起来。
最夸张的一人则是除了邹进才、余有台这两位考官外,监临、提调、监试之类的考官都已叫上老师。
那谄媚的笑看得曲清言周身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
满周甲的老人共有是三位,这三人都穿着上好的杭绸裁制的直?,腰缠一条玉绦钩,头上一顶黑色麻纱的老人巾,满面笑容的端坐在席位上,风光体面。
按照惯例五魁首会最先上前敬酒,五人排做一排先是行了大礼,之后又依次敬了酒。
这鹿鸣宴上用的是济南府特产的泉酒,酒香清冽、口感绵柔,并非烈酒。可几杯下肚曲清言还是觉胃中火辣辣,头已是有些晕。
她暗道不好,可这鹿鸣宴上的应酬却是刚开始,敬过几位花甲老人后,还有众考官。
“余大人邀我前来就是为了让我来饮酒?”
姜晋锋将酒杯放在身前,身后已是有人又为他斟满。
“是世子同将士们在边关奋勇御敌,才有了今日我等士子的平安喜乐,让这众人敬上世子一杯也是他们当做的。”
余有台的话说的随意,却还是让姜晋锋猛地攥紧了酒杯,不论这是不是场面话都让他受用了!
“余大人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本世子便受着了。”
他们二人的对话落在邹进才耳中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守卫边关本就是这些武官当做的,他们世袭爵位享着旁人所没有的富贵已是给他们的回报,又如何需要他们尊敬?
一声冷哼飘入余有台的耳中,余有台面色未变,只举起酒杯对着邹进才示意了一番。
曲清言醉酒就容易头重脚轻,明明意识并未受到影响,但就是会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她笑眯眯的行到余有台身前,细细的看着对方清隽的侧脸,不由得一声傻笑。
“学生敬老师一杯。”
她其实有一肚子的感谢想要讲,可对着那过于严肃的面庞,她却又一句都讲不出,只能傻笑着递上酒杯在余有台略显诧异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余有台略有些无奈的对着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曲亚元有些醉酒,将他带至一旁饮上一碗醒酒汤。”
曲清言意识虽清醒可带着醉酒人最典型的特质,那就是听不得旁人说她喝多了!
她手一摆,身子都跟着摇晃了两下很执拗的说着:“老师看错了,学生没醉酒,来,学生再敬您一杯,这些时日给老师添麻烦了。”
她反手抢手酒壶,咕咚咚的给两人倒好,余有台都来不及阻止,就看着她一杯酒又灌进肚里。
姜晋昌就坐在姜晋锋的身后,她这一番举动正好落在他的眼中,让他心下由不得带上几分轻视。身为女子居然如此不重名节又如此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