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讷讷着,再是不敢多劝,只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不知该做些什么。
待曲清言从浴房出来就见她怔怔的立在原地,连衣物都没有为她准备不由得面色一沉:“嬷嬷?”
容嬷嬷抬眼就见她头上滴着水正立在浴室门口,心慌的噗通一跪,咚咚咚的开始磕头。“
是老奴的错,是老奴不好,是老奴太过担心六小姐,所以怠慢了少爷。”
曲清言的面色又黑了两分,她这位六姐倒是有几分洗脑的功力,只一个多月不在府上就将她身边的两个嬷嬷彻底服,为了她魂不守舍。
偏这两人她还不能随意发落出去!
房门都紧紧的关着,有王嬷嬷和千山大安在院外守着,她也不担心会有人会突然闯进来。
绕过容嬷嬷她坐在窗边,拿着布巾一缕一缕的绞着头发,“说说吧,我那个六姐又做了什么好事。”
能让曲昭云觉得委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会因为何事她其实连问都不需要。
容嬷嬷一听她搭了话,再是顾不得磕头,只差连滚打爬的奔到曲清言身边。
“少爷,大夫人实在是太欺负人,这怎么能为了给七小姐说亲就强行的要把六小姐嫁给一个举子。”
“举子不好吗?我现在都还没有中举。”
曲清言的声音冰冰凉凉,让通身带着激动的容嬷嬷背脊猛的一凉,话瞬间就有些说不下,“也不是说举人不好,就是……就是,您也知道六小姐自小长在府里,也没吃过苦,嫁一个穷举子这今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自然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父亲也不过是个举人。”
“那怎么一样!”容嬷嬷就觉曲清言怎么都说不通,她急的已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少爷,六小姐现在能指望的人就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不管她啊。”
“她之前一再的表示她的事不用我管,正巧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
曲清言换好衣服已是准备出门去梅园,容嬷嬷跟在身后正欲说些什么,就见她身子一停,突然就丢下一句:“容嬷嬷既然如此关心六姐的事,不如从明日起你就到她院里当差吧。”
这一句话就如寒冬腊月中夹着冰碴子的湖水,瞬间将容嬷嬷浇了个透心凉,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目送着曲清言的身影消失在菊园中,容嬷嬷埋怨的看了眼王嬷嬷:“你这个老货怎么就不提醒我一句?”
“你这些时日不停的往后院跑,被六小姐灌迷魂汤灌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的话你哪里能听得进去。”
王嬷嬷一向比容嬷嬷明,也看得清现实,尤其在两个儿子都被丢出府后她更是不敢再有旁的心思,她一早就已经明白她们上一次是踩到了曲清言得底线,这位少爷再是不会相信她们二人。
被主子信任和不信任,这中间的差别是个做下人的就会懂得,她们两个也是突然又过回好日子有些得意忘形了。
容嬷嬷有些讷讷,颓然往她身边一坐:“还不是少爷说咱们两家以后都是六小姐的陪房,六小姐要真嫁那样一个人家,咱们跟过去岂不也是跟着受罪?”
她这话让王嬷嬷简直不知应该如何接下去,只得抬手在她头上用力的戳了几下:“我说你这老货当真是傻的可以,当初少爷让大夫人将咱们两家弄到京城的原因你还清楚吗?你真以为是让咱们做陪房吗,不过是场面话听听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