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圜的余地。
将试卷上交,她整着东西又大包小包的往贡院大门前赶,初十上午已是开大门放一次牌,她因着那个别字没有赶上。
到了第二次放牌时,贡院门前已是集有几百人,大门打开众人如同逃荒的难民,蓬头垢面的担着东西腿脚虚浮的摇晃着离开。
余管家一早就给军役塞过银钱,所以曲清言一出大门就被军役领到一侧的门房,有伙计接过她的担子,她上了马车回到余府第一件事就是去出恭……
如此反复到了第三场,曲清言已是觉得一条命去掉了半条,题目照旧循规蹈矩,她答起来便无比迅速。
八月十四入场,十五答题,因赶在中秋节,这一场提前到十五日傍晚放一次牌。
她虽没有亲人在此需要团聚,可这吃人的贡院她已是一刻钟都不想多呆。
中规中矩的题目没有任何新意也便容易撞题,她这段时日自己给自己出的题目中竟是一连撞了两道,她感叹着自己的狗屎运,过了晌午就已写完四篇。
每一排号房外的过道上都有军役巡逻,大明的科考制度森严,考生在不得大声喧哗,不得随意走动,不得相互之间传递东西,各种不得的约束下,所有人都只能乖乖的缩在自己的号房里。
她身量不算高,可在号房内起身头也会撞到顶部的木板,待到她交了最后一场的试卷,竟是不愿回头再看一眼她的凤字一号房。
因是最后一场,又赶在中秋这日,她赶到贡院大门时这里已经聚了上千人,隔得太远连贡院的大门都见不到,就只得寻一处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将行李放在地上。
“宗公子,这一场考的如何?”
“自是不错,小爷我一早就已是说过,这一届的解元非我莫属,难不成你忘了?”
又是那道带了一点嚣张霸道的声音,曲清言心头一惊,忙将自己的身形往人群中藏了藏。
那两道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与她相距不远之处。
“这怎么会忘,这不是心头一直惦记着,只等宗公子桂榜高中,小的一定要登门道贺。”
曲清言透过人群就见宗子荣身旁站了位比他还要再胖上一些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泛着油光的脸上全是讨好的笑。
宗子荣伸着懒腰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回目光:“放心,你的贺礼小爷我定了,不过解元而已,还有会元、状元在等着小爷,你的贺礼可是要多备上几份。”
这言语已是有些张狂,他们身旁的考生纷纷侧目,宗子荣在济南府太过有‘名气’,寻常士子都不敢也不愿去招惹他,目光只一落到他的身上就全部挪开。
要不是各自都有着行李不方便四处走动,宗子荣身旁怕是就要空开了。
曲清言躲在人群后,总觉这位宗公子嚣张的有些过了头。
就是名满京都、背靠国子监祭酒、礼部侍郎的杨建贤怕是也不敢吹说这样一番话,这人是何处来的底气?
她思虑了没多久,就听到前方穿来锣鼓声,贡院大门已开,已是放牌了。
四周顿时乱做一片,曲清言等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跟在众人身后出了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