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院门,就见着曲昭云欢快的从陈姨娘之前的房里奔了出来:“娘,你看我寻到了什么?这陈姨娘手上还真藏了不少好东西。”
她迎着傍晚的余晖打开手中的紫檀木盒子,曲清言晃眼间就见着满盒的珠翠,成色都极为不错。
秦氏一见着这些首饰,刚熄了的火气又蹭的钻了上来,“这个小骚蹄子,就知道你父亲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银子,这些个物件连我都没有,就应该一早就把她发卖了。”
秦氏一把从曲昭云的手上将盒子抢了过来,也不理会曲昭云在身后的叫喊,飞快的回了自己的房里,之前的担忧又彻底不见。
“娘怎么总是这样。”曲昭云跺着脚对着曲清言抱怨着。
子不言母过,曲清言扯了扯唇角,在角落里提起自己的考篮回了书房。
她瘫在圈椅里,细嫩的手指揉着眉心,一连串的变故毫无准备,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她想了许久,提笔给在河南做按察使的祖父写了封书信。
她进到这具身体时正是曲伯中受封赶往平县上任的路上,她那位正三品掌着一省刑罚的祖父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这样贸贸然送信过去,能递到他手上自是好的,若是被曲老夫人拿到……勾完最后一笔,她盯着信纸,好半晌后,放下毛笔将那几页纸撕了个粉碎。
☆、第四章顺心称意进廪生
“提学官大人,济南府这一次岁考的考卷已是全部批阅完成,这是其中几篇文章做的好的。”
山东省共有六个州府,济南府是岁考的最后一站,这一波考卷的成绩下发出去,这一年的秀才岁考就算结束,再之后就要忙来年的乡试大考,那才是他这三年任期中的重中之重。
余有台看着桌案上叠放整齐的考卷,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出去。
摆在最上方的那份考卷正是曲清言那份《五经》文,因着对考题早有感悟,她写的极为顺畅,一气呵成之下文章的质量也是极高的。
余有台早已是将曲清言在考棚中那一遭忘了,提起考卷看着她犀利的破题、承题,不由得存了分欣赏之意,待看完了整篇文章就隐隐生出几分知音之感。
他二十一岁便高中状元,在翰林院呆了六年,实在不愿耗用时光熬资历,在翰林院挂着名头又寻了个外放的差事,到了山东省做提学官,巡视一省教育。
这是他第一年担任,存了要探查生员底子的想法,这六个州府岁考的考卷他全部抽看过,这还是第一份让他生出满意之感的考卷。
曲清言。
名字似是有些熟悉。
漂亮的眉头打褶,余有台将考卷放下,又将下方的几份全部捡起来一一看过,只有着珠玉在前,后面的几份考卷在他看来就有些乏味。
曲清言,曲伯中的独子,河南省按察使曲文海的后辈。
想到了曲清言的身份,他不由得又将那份考卷拾起,他与曲伯中同科,只他高中状元,曲伯中却是只得了三甲外放到了山东做知县,若是他未记错,这曲清言年纪应还不大。
如此年纪就能做出锦绣文章,再过上几年可以下场考试,岂不是一举就能高中?
有如此晚辈,曲大人为何不放在身边好生调教?
余有台心生疑惑,提笔将文章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