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秀才,这次考试过后,您是不是就能做成咱们平县的廪生?”赶车人面上陪着笑,对曲清言分外恭敬。
她少年秀才,当年县试时几场考试都是出头牌,出场时有吹鼓手吹打欢送,格外威风,县试四场全得了案首,府试和院试还没参加就已是默认的秀才,那时,她在平县可是风光无两。
谁都知知县大人的独子文章做的极好。
她回想起往事,心头微微有些感概,面上倒还是温煦的笑:“考场上的事谁都说不准。”
“怎么能说不准,曲夫人可是一早就通知过大家,以后县里家中有人想考秀才的,都要来找您去作保。”车夫扯着脖子声音稍稍有些大,满车人听着他的话不由得都将目光落到曲清言的身上。
曲清言无力的扶额,对那位便宜娘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母亲这是闲来无事同各位开的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怎么就当不得真,我们可是盼着曲秀才你这次能考中,你娘还说到时候会让你给孩子们授课呢。”
曲清言越是推诿,车夫越是无法接受,嗓门彻底扯开,吼得曲清言耳中嗡嗡作响,也就不再争辩,由着他去说就是了。
从济南府到平县,一路走着官道也用了近四个时辰,等牛车进到县里,曲清言只觉屁股已经被颠碎了。
曲伯中去世后,秦氏曾给远在河南的曲家去过书信说要回去,但曲家老夫人来信叫他们在平县为曲伯中守丧,待丧期过了再议。
夏日里除了丧服,秦氏又托人给曲家送了书信,结果到她去济南府岁考都还没到回音,曲清言不敢将未来的生计全部寄托在曲家上,提着篮子一边慢慢的往回走活动着做僵的双腿,一边想着若真被抽了考卷,要如何同秦氏解释。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秦莲心你有什么资格卖掉我!我虽然只是一个姨娘,可我也给爷生过儿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曲清言心绪复杂的走到院门前,还未待整好心情就听着院中格外杂乱,她抬手去推门,透过门缝直接丢出一只绣鞋,险险砸她脸上。
“这是在做什么?”曲清言忙进门将院门关好,挡住了一众前来看热闹的邻居。
秦氏站在院中正双手插着腰,见曲清言进门也只是扫了一眼,没有理会她的发问,抬起右手又指向陈姨娘。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妾室?当年你是怎么同我别苗头,不停的在爷耳边说我坏话的,现在爷没了,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你?”
曲清言听到这里已是明白,秦氏这是又要重操旧业了。
曲伯中去世没多久,她就找来牙婆将曲伯中那一后院的美人全部发卖了。
能入曲伯中眼的,自然都不是庸脂俗粉,发卖得来的那笔银钱不止买了这套院子还支应了她们两年的生计,只秦氏不论怎么说,未出阁时也算是一个官家小姐,苦哈哈的日子并没有过过,用钱没有算计大手大脚,到她去岁考时就秦氏手上已经没钱了。
她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愁着该如何赚钱养家,却是没想到秦氏会如此干净利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