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在闹闹嚷嚷中挤出了人圈,回到了自己宿舍。他倒不是真的急着上厕所,他只是没有想到,仅仅听到成才的名字,自己的心就跳得乱了节拍。
许三多已经拖完了宿舍的大半地板,灯光下,地板上的湿痕反射着清冷的光。吴哲定定神,念了几句“平常心”,拿起拖把接着拖地。为了忽略心中的起伏,他竭力让自己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许三多欢快地回到宿舍时,吴哲已经把宿舍卫生全搞完了,正坐在桌前看着技术资料。许三多的脸顿时就晴转阴了:“吴哲你咋自己搞卫生呢?我都说了成才交待过,让我好好照顾你,你……”
吴哲连忙打断他:“三多,你已经帮我做得够多了,这点儿卫生我就自己来吧。”见许三多还想坚持,吴哲装着不经意地问:“成才找你有事吗?”
这一下果然成功转移了许三多的注意力,许三多咧开嘴笑了:“没啥事,就是咱们昨天发工资了,成才让我帮他寄钱回家。成才还说,他在师侦营挺好的,明天就要去野外驻训了。哦,他还问起你,我说你也挺好的。”
吴哲一心盼着许三多再多说几句,可许三多乐呵呵地拿上卫生工具就走了,再也没有提起成才。吴哲一个人坐在宿舍里瞪着眼前的资料,半天看不进一个字,最后索性把书一合,有点气恼地想:“还说爱我,去了这些天,唯一一个电话还是打给三多的!”
脑海中另一个声音马上响起来:“是你让他不要爱你的,他还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吴哲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花花不是向三多问起我了吗?他还让三多照顾我……”吴哲没发觉自己的嘴不知不觉已经嘟起来了,再怎么自我安慰,他心里就是抹不去那点委屈。
打牌的宿舍里传来喧闹声,隔壁宿舍里有人语声,是谁在笑?是谁在唱歌?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些声响而更觉得寂寞?
这两天吴哲努力和所有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可是心里有一个地方还是空空的;他努力专心致志地照常工作、照常训练,可是一颗心还是没有着落。即使在人群里吴哲也有身边空荡荡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视线因为找不到那一对儿酒窝而没有落点;一个人的宿舍突然变得很空旷,一个人的夜晚突然变得很寂寞。
在这个思念再次像潮水一样涌来的晚上,吴哲默默地想:
原来他的寂寞有清亮的眼,看着他辗转反侧;有深深酒窝,让他的心起伏荡漾……原来他的寂寞啊,名字就叫做成才。
吴哲实在没心思看书,就顺手拿了成才的瞄准镜从窗户往外瞄。瞄了好一会儿吴哲才突然意识到,这样靠在窗边瞄准本是成才的习惯原来思念会让一个人下意识地模仿对方的习惯吗?
吴哲叹了口气,正要放下瞄准镜,却发现远处办公楼有个窗口亮着灯。吴哲把瞄准镜对准那个窗口看了看,想一想就出了门。
齐桓正在袁朗的办公室里加班,见吴哲进来不禁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