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脚哆嗦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忍住了心头的那点恐惧,强逼着自己回长剑,睁大眼睛望着眼前七窍流血的鬼魂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冒充老朽那可怜的徒儿,但老朽依然想壮着胆子求求您,求求您不要再用她的名义来伤老朽的心了,在老朽看来,她与老朽的女儿几乎没什么区别,老朽失去她已经够痛苦的了……还请您不要再往老朽的伤口上撒盐了。”
胡大仙一边说,还一边无声地流着眼泪。
一直都在法台上空,密切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楚妙璃在听了胡大仙的这番真情流露后,即便见多识广如她,也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在脸上露出一个异常古怪的表情出来。
“看样子,这老东西在安陆县知县面前混得那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莲儿,你听听他说的这些话……我敢打赌,如果今儿个听这番话的人不是绿娘而是原主,只怕,她已经被这老东西糊弄的主动去再寻一回短见了!”
方莲儿也有些被胡大仙的表现给吓到了。
它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楚妙璃,“主人……这胡大仙该不会是因为发现自己打不过绿娘,所以才决定另辟蹊径的采取怀柔手段吧?”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你觉得还会是什么原因呢?”楚妙璃不答反问,望向胡大仙的眼神也罕见地带出了几分凝重。
楚妙璃很清楚,像这种能屈能伸的毒蛇咬起人来,才真真可以够得上的一句入骨三分。
向来唯自家主人马首是瞻的方莲儿被楚妙璃语气里的紧绷之意感染了,它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主人,您说,我们要不要提醒绿娘一句?”
“不用了,我相信绿娘不会这么容易被胡大仙所蛊惑的!”对于方莲儿的提议,楚妙璃想都没想的选择了回绝。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既然已经把这件事交到了绿娘的手中,那么,就应该相信绿娘能够做到最好。
事实上,绿娘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师傅,如果说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了解我的人,那么,这个人只会是你,因为我们曾经相依为命多年,如果反而论之,这世上最了解的人,也只会是我,只会是我这个为了给你背黑锅,而阴阳相隔的徒弟。”
绿娘在胡大仙故作哀怜地表情中,侃侃而谈。
“我知道您为什么要和我说刚才那样一番话,您不过是想要用那样的方式打动我,让我放弃戳穿您真面目的举动罢了,只是,在您毫不犹豫推我出去顶缸,又毫不犹豫将专门针对鬼物的桃木长剑刺入我身体里以后,我就已经对您死心了……彻底的死心了!”
绿娘唇角微翘,“我不想要再像从前那样为您而活着了,所以,师傅,您接受现实吧!”
“……老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朽也相信在座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会被你给蛊惑!”胡大仙硬着头皮说道,同时用充满希冀的眼神去看安陆县知县,期盼着能够取得对方的支持。
早已经被胡大仙洗脑的连自己姓谁名谁都快忘记大半的安陆县县令在接到胡大仙的暗示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帮腔道:“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不知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确实是大仙的关门弟子,而非其他与大仙有仇之人,故意派来败坏大仙名声的呢。”
“相公!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县令夫人在听了安陆县县令的话后,忍不住吼了丈夫一句,望向他的眼神,也像是要杀人一般,弥漫着杀气。
和自家娘子成亲以后,就自动自发变成了一个耙耳朵的安陆县县令被县令夫人吼得浑身都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