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感。
她干爹,不是个极尽奢侈的人,世人皆道他贪,贪权贪财,却不知他骨子里并不是这样的人。
攻人软肋,必知其喜恶,爱财取财,爱色取色,若要问卫小春她干爹最喜甚物,她茫茫不知如何作答,爱听个小曲儿吗?爱独自下个棋儿吗?
不,他爱虐人,爱杀人,爱见人痛苦呻吟……
卫琨那边下了朝没走太远,到殿下偏房的长廊处,果然见孙万兴在等他。
互相作揖,又互怼了两句,彼此阴阴地笑了。
卫琨先道:“我找你确有一事……”
“是卫小春那狗崽子吧?”孙万兴挑着嘴,似笑非笑地瞅着卫琨。
卫琨一顿,面上淡定:“既是你已知,我也不必多说,调拨我用几天……”
孙万兴又一哼:“督公,恕鄙人直言,您这位子的人,怎地偏偏对那狗崽子偏袒?别说外头那些个风言风语,就算是内里,明眼人也瞧得真切,当初为了疏远些,嘱咐我带他成个才,这训了些日子,好容易上了御前,您又来这一出,单单就说,其他狗崽子们送出去的哪个还往回要的?督公可是真入了心?”
说这话,孙万兴咳了两声,最后一句也是听不大清。
但卫琨听见了,讥讽道:“我的人叫回来替我干点儿活都兜搭出公公这么多怨言,我看倒是公公小人之心了吧……”
孙万兴白他一眼:“督公急于撇清也不必拿我逗趣……”
谁不知道,孙万兴当年跟卫琨一批入了宫,后孙万兴找对食媳妇,也是卫琨帮着搭的线,如今二人交情几年,私交甚好,没那么亲近的,这话也不敢说。
走了一段,卫琨忽地低语:“东宫那边怎么样?”
孙万兴哼了一声:“能怎样,病得一天到晚下不来床你能指望他怎样?”
卫琨不语,却叹了口气:“这人越固在里面,心思越往外走,有些事,防不胜防。”
“不过,我听说……”孙万兴耳语几句。
卫琨又不语,先疾步上前,声音忽地又高了:“孙公公,你好大个胆子!”
孙万兴忙半跪于他面前,卫琨摔了个袖子:“你个狗东西还敢跟我嘀咕是非来,滚回去领五十个板子去!”
孙万兴知这话不过是蒙人耳目而已,打也是都象征性的做给人看,所以只喏了一声,直直地跪送了卫琨。
下了值,卫琨没回府,打发了几个小太监替他跑了一趟,仔细思量了一番,去了前殿。
皇帝穆罕机正挑牌子呢,挑来挑去,不满意,见了卫琨从外进,忙指着他问:“行宫的园子何时修好?”
卫琨忙应:“启奏陛下,月末竣工有望……”
“有望?混账东西,给朕盖个园子要这么多功夫,没用!”皇帝生气,穆罕一氏,契族最高贵的种姓,祖制的东西不可更替。但人却是活的,卫琨献上一计既然皇上在宫内临幸美人不得兴儿,不如借道行宫避暑取暖,养几美都不必介怀,更没个祖制规矩束缚……岂不乐哉?
龙心大悦,加征苛税,大兴土木,百姓苦不堪言。
卫琨又道:“竣工即日,大英国使者又运供上品烟草数万吨给大契国贺礼,我瞅了今儿的货,能上象牙秤的确实是上上等的好货,先备了给东宫殿下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