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到卫小春的腿间,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卫小春也不敢嘤嘤,看着他干爹那模样,是要给他擦洗伤口,乖乖躺好,支起两条细伶伶的腿儿,难为情似的瞅着卫琨能不难为情嘛,他虽是他干爹带大,小时候也把过屎把过尿,可都长到十四的人了,早不该给他干爹看这屁股蛋子。
卫琨表情却未变,弯下腰,手裹着热乎乎的毛巾覆在卫小春的腿间呦呦,卫小春忍不住地低呼一声,舒服的,肚子才觉没像刚才那会子那么疼了。
那毛巾,也薄,在卫琨的厚大手掌的擦拭间,卫小春竟生了奇异的感觉,从腿间酥到腿儿根,他冷不丁打了个颤干爹……卫琨不答他,睇他一眼,眸光深沉。
来回擦拭几番,卫琨倒了水又净了手,回到床边给卫小春盖了下体说:“你先躺着,不要乱走……干爹去办点事,回来再同你说。”
卫小春只得点头,看卫琨要走,又伸了条胳膊搭上他的:“干爹……您可早点儿回来。”
声音比平常幽怨几分。
卫琨抽了抽嘴角,没言语,一撩袍子出去了。
刚出门,就有厂卫候在台阶下,卫琨回唇角的弧度,眯缝了眼,冲那来人点头:“起来说。”那人禀报:“督公,人没跑,拿住了”
卫琨似早有预料:“嗯,带本督去看看。”
过了中院的长廊,便是东厂最诡异的地段,人称“东厂鬼三门”
这院子,平日里有厂卫严密把守,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要飞进去,也难。
可一旦迈了大门,人便也入了那地狱三分。
第一道门,嗅丧跨进去,远远先闻了一股腐尸腥臭的味儿,越近越恶,干呕眩晕。
第二道门,闻丧哀声震壁,此起彼伏,光听这惨声嚎啕,便退了一层皮,天色到了这里都变成混沌阴青,地缝里都是血污。
最后一道,炼狱那是另一番景象,四合院大小的几间屋,都关着门,声音和气味就从里面传来,推门而入,黑乎乎不见人,屋内只堆满器具,走得深了,才看清,那火光从地下传来,真正的审讯牢房设在那里。
这是卫琨最痴迷的地方,也是他一手缔造的王国。
越见人痛苦,他越兴奋,蒸煮油炸,抽肠剥皮,他都爱,折磨极致,屎尿一泄,那人也废了个差不多,他觉得这还不够,最酷者曰琵琶,尖刀刺肋,每上,百骨尽脱,汗如雨下,死而复生,如是者二三次,荼酷之下,何狱不成!
他来到那新犯的面前,那人已被折腾了个脸面扭曲,半个人在桶里泡着。
早没了力气,但听见他来,硬是伸了伸脖子,拼劲骂嚷“卫琨!你这个不得好死的阉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卫琨不气反笑,发出阴阳不明的锐笑声。
在明晃晃的火光下,这笑在脸上扭曲了两道,像盘了两条活蛇,他不像其他太监,柔弱伸不直,他高挑挺拔,两肩宽阔耸立,比那群厂卫倒像个男子汉,只是,阴柔天成,那脸生得个肤白眉长,鼻直唇薄,已胜无数后宫佳丽,他颧骨略高,又习惯眯眼傲睨,便又多了几分阴森和几分冷情他平常不爱笑,冷不丁笑一下,不是好兆头。
“张大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本督,然后赏你一个痛快吗?”他凑得近了,光映半面,魅影妖浮“骂本督的人太多了,这套说辞也不新鲜……”他耷拉下嘴角,一脸烦闷:“哎,本督都倦了。”
回身欲走,听那人牙齿磨了磨,咳顿一声,一口唾涎甩到他衣襟上:“腌阉狗!涂害忠良,你早晚会比我死的还惨,还惨!!!”
卫琨斜睨,早有人上来把那污秽擦去,但卫琨还是掏出帕子来掩了鼻口,轻轻一摆手指,厂卫拿了针就往桶中人的嘴上扎,扎穿针引线给他的嘴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