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自己怀里。
就这么信任我啊。
她的嘴角翘着,手指固定好他的脑袋,她低头,将唇印在他的脸颊上。
唇瓣贴合两三秒,她重新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把兔子放回挡着。
就这样抱着他坐在秋千上,脚尖稍稍摇晃。
月色淡白,几颗星星缀在无边无际的黑夜。她望了一会儿又垂眸发呆。
枕着她睡的阗禹,嘴角悄悄上扬。
*
凌晨五点半的时候,天未亮,湿气有些重,公园弥漫着一阵雾气。
她抱他睡了一晚,而他陪了她一晚。
盛静鸣情绪升涨,见时间差不多了,唤醒他。
手指合拢遮住他的眼睛,“醒一下,我带你去看好玩的。”
阗禹在恶劣的环境下依旧能睡沉,迷蒙地睁开眼。
“看什么?”他抬手摸索着,矮下身体,让她捂着眼领他走。
盛静鸣的兴致很高,两只手捂得严严实实,“不然你猜我为什么要来这个偏僻的公园。”
引着他一步步,迈向公园外的拱桥处,来到冷清的马路边。
拱桥下有一条幽暗的江,视线再往上是一棵历史很久的榕树,挂满了鳞片一样的东西。
“好吧,现在几点了?”他说,时间观念挺强。
盛静鸣捂他的眼眸,睫毛煽动着她的掌心,痒痒的。
她说:“看时间就没意思了。”
阗禹由她,察觉到步伐已经停了,开口:“可以了吗?”
“还没,待会儿我倒数给你听。”
“好。”他微笑,清晨的空气萦绕于鼻腔。
没多久,盛静鸣注意到那棵树的变化。
“开始倒数,三,二,一。”她念到最后,开始拉下自己的手。
多年后,在某科研水平至高的平台上,有记者采访他:
请问你是否像外界说的那样全身心投入到项目实验中,对情爱无感呢?
他哑然失笑,说当然不是,我读高中时就已经遇到了那个想过一辈子的人。
台下观众惊叹,记者又问,那阗先生,你这一生中是否有过最难忘的时刻?
阗禹微怔,像是陷入回忆。
之后他慢慢点头,认真地回答。
从未想过。
黎明将破,沉睡中的城市尚未苏醒,那棵百年榕树上挂满的灯,亮得这么不可思议。
缤纷的色自树底渐变,延伸到枝桠上的熠熠生辉。
像要照亮整座城市。
她的手指一点点挪开,然后侧头冲他笑。
与那光一样眩目。
不是光,胜过光。
阗禹望着眼前灯光的炫景,怔了三四秒,才想起来睇表的时间。
而钟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一生最难忘的时刻。
有的,2017十月十三号凌晨五点九,我永远记得那一刻的情景。
不仅秒表停在了那个时刻,我的心也是。
*
之后周六那天早上,阗禹先送她回自己的家,然后回校一趟。
高二的学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昨晚为了陪她,他没带书包,自然作业也遗留在学校了。
到教室的时候,班上有几个外地的留宿生在自习,任齐明是其中一员。
“阗禹,”罕见的,一向不爱跟他说话的任齐明叫他,“我听说你下星期请假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