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陵突然放声大笑,他的声音高亮,就连屋子里的胭脂和清如都听见了。
清如看见地上掉落的里衣,眸色暗了暗,起身去衣柜里拿一件新的给胭脂穿上,听见外面的笑声,胭脂不由问道,“是谁在外面?”
“是三少爷。”清如将新衣服递给胭脂,“三少爷听说小姐病了,一大清早就赶过来了,不过见小姐未醒,便在外面一直等着。”
原来是那个总是想占她便宜的三哥。
房间外,柳子陵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不动声色的男子,“二哥……”他难得唤他一声哥,“我可是一直记着,当初我冒天花的时候,你可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非是我不见,而是你觉得自己容貌丑露,拒不见人。”
柳子陵被他一句话堵得险些喝茶呛到,“我那是情绪激动,你本就应该好好劝我。”
“你情绪激动,要死要活,不听人言,谁劝你都无用。”
“我哪里要死要活了?”
“成日鬼哭狼嚎,不得安生,不是要死要活,又是什么?”
柳子陵是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本想打趣他一句,却不想被他一直穷追不舍,“就此打住,我进去看小妹。”
说完就起身跑了,胭脂刚好换上衣服,洗漱完重新掀了被子上床躺着,她的头还是有些晕晕的,以至于以为掀开珠帘进来的是柳子栾。
可是当她看清那一身鲜红的衣裳,便知道他不是,那人一直都是穿的儒雅青衫,从不曾穿如此鲜艳的衣服。
柳子陵进屋之时,清如刚好出去,他坐到胭脂身前,理所当然地伸手在她额上摸了一把,胭脂没反应过来,就听他道:“倒是不烧了,可觉得好些了?”
突然听到他一句慰问的话,胭脂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本以为他又要捉弄她一番,倒不成想他还会关心她?
清如送了碗清粥过来,热气腾腾,胭脂正伸手去接,却不想被柳子陵接过。
胭脂顿了顿,终于开口道,“三哥,我自己来就好了。”
柳子陵微微一笑,“就冲你这一声三哥,这粥就由三哥喂你。”
“……”
胭脂没点头,也没摇头,小手抓着手下的床褥慢慢地揉着。
粥是清如刚盛出来的,有些烫,柳子陵先用勺子搅了搅,吹了吹,再用勺子舀起一勺,又吹了两下,动作小心细致,胭脂见此,不禁产生了种错觉,总觉得这像是弋哥哥才会做的事,这人总是逗弄自己,如今正经起来,倒叫她有些不认识了。
柳子陵回眸刚好对上小丫头正在看自己的目光,不由打趣道,“丫头可是看上了你三哥这副花容月貌?”
谁看上他了?胭脂瞥过眼睛,不再看他。
是,她承认他不仅花容月貌,还闭月羞花,长了一张让人欣羡的脸,可这脸皮也是厚到了家。
“来,喝粥,小心烫。”柳子陵笑了笑,把那一勺粥送到胭脂唇边,胭脂怔了怔,不情愿地张开小口,把勺子含入口中,柳子陵见她这气恼的小模样,笑道,“丫头,你悠着点,可别将勺子咬断了。”
胭脂瞪了他一眼,含住勺子当真狠狠地咬了一口才松开,柳子陵故意眯着眼盯着银制的勺子瞧了一眼,“还真咬出牙印来了,丫头你这牙齿还真是厉害。”
胭脂好奇地凑过去想要看一眼,结果他倒好,把胳膊一抬,她一时兴起,想把勺子夺过来,却不料脑袋一沉,身子瘫软下去,上半身倒在他的怀里,“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