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笑道:“要鱼上钩,就要撒香饵,我以为你得了新欢,就不稀罕旧的的了,没想到事隔经年,皇太后这个香饵……竟还有效。”
范垣道:“夫人是故意叫我来的?”
郑氏的声音里带了三分笑:“别急,我是故意叫你来,也的确有东西给你。你很快就知道是什么了。”
两个人目光相对。
郑氏笑道:“范大人,你可真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一面儿为了她不遗余力,一面又能旧人一去就欢天喜地另结新欢,只是,我怎么能看着你这样痛快呢。”
范垣淡淡道:“所以,夫人想如何?痛骂我一顿?”
“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家常,”郑氏缓步往前,一直走到范垣身旁:“当年先皇太后身死,你把皇上身边的几个内侍都杀了,又大肆肃清宫内,为什么?”
范垣道:“夫人不知道?”
郑氏笑道:“我常年在这里侍奉佛祖,两耳不闻窗外事,想必是那几个奴才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你,比如,给先皇太后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范垣道:“夫人真是消息灵通,莫非是佛祖告诉你的?”
郑氏仰头笑道:“我的佛自然灵验,又要告诉人,又要赐人金丹妙药。”
“金丹妙药”四个字入耳,范垣脸色微变。
郑氏好整以暇地端详着他的神色变化:“范垣,当年你看见陈琉璃死在跟前,怎么不敢大张旗鼓的追查真凶呢?你是投鼠忌器是不是?那会你对她也是仁至义尽了,你要一辈子如此,我倒也敬佩你是个有始有终好汉,不料仍只是个肤浅艳俗的货色。”
范垣忽然发现郑氏跟平日不同,比如……她的话多了起来。
郑氏夫人也不似平日的肃然端庄,笑的有几分自在:“只不过,你想要息事宁人,我偏不随你的心愿,你过了之前那一关,但这一关,你要……”
才说到这里,郑氏脸色转白,趔趄弯腰。
范垣皱眉:“你怎么了?”
郑氏勉强镇定:“我?我不过是……跟她一样罢了。”
范垣并不懂这句的意思,只也察觉不对,扬声叫道:“来人!”
“范垣,”郑氏呼吸急促,却猛地攥住他的手腕:“我并不让你白跑。”
范垣拧眉看向她,郑氏脸上似有痛苦之色,却仍笑道:“之前宫里所赐糕点,你以为是严雪下的毒,其实她没到那种地步,是挽绪那个丫头自作主张……只可笑你为了那温纯神魂颠倒,连严雪的品性都怀疑起来,你岂不知、她、她只是你身边的一名狗腿子?”
范垣微微震动。
郑氏脸已经惨白,嘴角已经沁出血来,她站立不住,便跌坐在蒲团上:“范大人,我去了那世里,会、会帮你亲口问一问……陈琉璃,看她、是怎么说……她那一辈子简直是、是……”
郑氏说不下去,微闭双眼,摇摇欲坠,脸上却露出笑容。
范垣望着她,面上震惊之色退却。
对上郑氏得意而疯狂的眼神,范垣道:“夫人既然告诉我实话,我也有一件事不忍瞒着您。”
“哦?”心跳加速,郑氏竭尽全力抬眸,眼前的人影却几乎模糊起来。
只听范垣道:“你去了那世里,只怕也见不到陈琉璃了。”
“……什么?”
范垣俯身,慢慢地在郑氏耳畔低语了一句。
“什……”郑氏听了这话,先是茫然,继而诧异,最后竟满面骇然:“你、你说……不、不!你骗我,你……”
她嘶声抗议,辩问。
可惜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