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姨娘思来想去,红着眼圈道:“我其实只盼着他认夫人一个母亲,索性把我忘了也罢了,得一提起来,人家就指指点点的嚼舌说嘴。”
琉璃听了这句,心里才有些许安慰。
毕竟许姨娘还肯为了范垣着想。
范垣的出身不堪,幸而冯家认了回来,又抬她做了姨娘,不然若是冯家不理,范垣随了她的贱籍,也只是个奴婢罢了,官做的再大又如何?且如果坐实了贱籍,官能不能做,做的能不能稳当还是一回事呢。
因此在许姨娘看来,她只盼范垣长长远远地只认冯夫人一个为母亲,不愿意让人记得他是个卑微的私生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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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新居,另行开府,自然又有一番热闹,来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自不必赘述。
而这座新宅,恰巧坐落在灵椿坊内,跟陈家的老宅左右相邻,自然也跟积庆坊的温家相隔不远。
范垣起先并没跟琉璃透过消息,直到迁居的那日琉璃才发现,简直不敢相信。
新宅其实是由两座宅邸组成的,中间的墙打通了,又加以改造翻修,便成了一座气派雅致的新居。
私下里琉璃询问范垣是从什么时候置办的这宅子,范垣笑而不答。
只是在搬过来后,陈伯也来过两回,面上虽没说什么,心里暗中欢喜。
这天因春光晴好,琉璃也来了陈家旧宅里玩赏,陈伯陪着她转了一遭儿,见那枣树也都发了新芽,郁郁葱葱,鲜嫩可爱。
琉璃仰头看着,恍若时光倒流。
陈伯看她只管张望这树,便道:“过来坐会儿,只管仰着看,等会又要头晕了。”
小桃早去拿了个垫子过来,铺在旁边的石墩上,琉璃坐下,便跟陈伯说些近来的闲话。
两人说了会儿,陈伯问起她身体如何,范垣如何等等,十分关切。
毕竟上次行刺,范垣重伤留在这里,陈伯是亲眼所见的,后又听说琉璃小产,老人家忧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去探望,怎奈范府的门槛高,且他又是一个仆人,无缘无故怎么好去见人?
陈伯无奈之下,便去温家寻养谦打听。
这件事,养谦也是后来告诉琉璃的。
陈伯问罢,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我原本对他……是有些不太顺眼。但上次他伤的那个样子,我看着反而……唉。幸而如今一切平安顺利,也罢了。”
琉璃听他提起此事,也有些心悸,便也说道:“都过去了,倒也连累你老人家受了惊恐。”
陈伯道:“我这把年纪了,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这辈子唯一一次几乎惊死过去的,是……”
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