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飞快地瞥了她一眼,不吱声了。
朱儆听了琉璃的回答,松了口气一样:“看吧,纯儿都这么说了……”突然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轻松了,便又道:“那少傅若在,自然也该是这么说。”
郑氏听他把范垣也抬出来,想了想,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敢说什么了,皇上且多保重龙体。”
郑氏夫人行了礼,缓缓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她看着琉璃,突然问道:“夫人可认得我是谁?”
琉璃很意外。
陈冲在旁张了张口,又低下头去,倒是朱儆说道:“她怎么会认得?她是第一次见到夫人。”
郑氏盯着琉璃看了会儿,方“哦”了声,这才去了。
琉璃目送她离开,心底惊疑。
朱儆却叹了口气,喃喃道:“不是拿母后来压朕,就是拿少傅说事,真是头疼。”重新把那布老虎拿了过来,揪揪尾巴,扯扯耳朵,撒气似的。
琉璃很想问问他怎么跟郑氏如此熟悉的,又想到郑氏临去的那一问。也觉“头疼”。
想了想,琉璃走到朱儆身旁:“皇上,为什么几个月没有去习武了?真的是哪里不舒服?”
朱儆不回答,只是耷拉着头。过了会儿才闷闷道:“没有。”
琉璃还想再问,却见陈冲在旁向着自己使了个眼色。
见朱儆坐在椅子上把玩那布老虎,有些出神似的,琉璃便转过身,同陈冲往外。
陈冲瞧了瞧里头没有动静,便悄悄地对琉璃道:“夫人,不要再问这件事了。”
琉璃忙问道:“这是什么缘故?”
陈冲苦笑说道:“皇上的确几个月没有去练功习武了,至于原因,奴婢也不知道。只记得……是从年前那一次遇刺之后。”
微服私访后,范垣在府中养了月余的伤,而朱儆因给他护着,自然是毫发无伤。
但是因为猛地目睹了那些杀戮景象,朱儆毕竟只是个孩童,毫无预兆地被迫经历了一场生死,身体上虽然没有伤,心中如何,却谁也不知道。
那天去演武殿,才进内,望见几个正在演练的禁卫,不知为何突然失控似的大叫大嚷,转身跑了出去,从此再也不肯踏足。
琉璃听陈冲说完,自然也不明所以,便不再问此事,只道:“那位、方才来的那位、可是先前辞了凤位的郑皇后是么?”
陈冲点头,琉璃道:“她不是在一心念佛么?怎么居然……”
陈冲道:“这位娘娘,是因为担心皇上一个人在宫内,没有长辈照料,所以才这样行事的。”说到这里,又笑声道:“您大概还不知道?曾经礼部有人上书,请求皇上恢复这位娘娘的身份,让她做皇太后呢。”
这件事琉璃倒是隐约有些耳闻,只是没当回事罢了。
不知不觉到了午后,琉璃要出宫去了。
朱儆望着她,突然叫住。
琉璃止步等候,不知这孩子还有何事,听朱儆道:“纯儿,你、你看过少傅的伤了吗?”
“没看过。”琉璃摇头。
朱儆的眼神有些迟疑:“你没看过?”
琉璃虽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也照实说道:“他不让我看,想必是怕那伤、伤痕难看,怕吓到我。”
朱儆却并没有笑,只是愣愣地望着她:“我也听方擎说了,那伤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