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坐在榻上,看着朱儆逗弄小狗,一人一狗互相追逐,委实欢乐,又不住地叫他跑的慢些,留神跌倒了。
朱儆跑的浑身发热,索性坐在地上,呼呼地喘气。
琉璃走到跟前儿,拿了帕子俯身给他擦汗。
朱儆望着她,起初还只管笑,慢慢地就敛了笑,有些呆呆的。
琉璃道:“是不是累了?快起来,这地上凉。”便了帕子,把他轻轻地拉起来。
小皇帝站起身来,说道:“纯儿,你可真好。”突然眼圈一红,“你……好像是我母后。”
琉璃先是一惊,随即心中七上八下。
朱儆则叹了口气,走开几步,喃喃道:“真真是除了母后,已经好久没有人再这么对我了。”
这会儿圆儿跑了回来,在他们之间蹲下,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不知为什么这两人突然之间不说不笑,也不陪着自己玩了,不甘寂寞的狗儿昂首“汪”地叫了声,才又引得朱儆回头。
琉璃也忙低下头去,生怕自己一直盯着朱儆的小脸儿看,会忍不住越发真情流露。
幸而朱儆并没有看她,只是把圆儿抱了起来,拢了拢它遮住了眼睛的长毛,琢磨道:“倒要让人给你把毛修理修理,就这样挡着眼,赶明看不见路一头撞在柱子上可怎么是好?”
琉璃听见便道:“既如此,我来给它修一修就是了。”
朱儆惊奇地问:“纯儿可以?”
琉璃笑道:“我早先也给……”差点就把圆儿一号给吐露出来,幸好打住了,只改口说:“我试一试就是了,横竖它又不去比美,就算剪的丑了些也无妨碍。”
朱儆喜欢道:“这可好极了,你倒也提醒了朕,圆儿脾气坏的很,别人要近它的身还不能够呢,何况要给它剪毛?还得你来最好。”
于是叫太监去取剪刀过来。
不多时,小太监找了一把金铰剪过来,琉璃把圆儿抱在膝头上,一手抚弄它,一边儿拿了剪刀,一撮一撮地给它修理脑袋上的毛儿。
果然圆儿乖觉异常,不多时,那被长毛遮住的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就露了出来。
朱儆啧啧赞叹,圆儿似乎也很喜欢,湿润的鼻头在朱儆小手上拱了拱。
琉璃眼见修的差不多了,便又把圆儿脑袋中间一小撮束起来,用缎带系住了,刹那间,跟先前那只圆儿简直判若两狗。
朱儆拍手笑道:“好的很,这简直是从一个糙小子变成一个俏丫头了,纯儿,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啧啧,怎么就这么能干呢?”
琉璃见他如此开心,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值了,何况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正各得喜欢中,范垣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我们进宫有一个半时辰了。”
正所谓“欢乐嫌时短,寂寞恨更长”,朱儆听他来催,呆了呆:“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朕怎么一点也没觉出来,这不是才几刻钟么?”
范垣无语。
陈冲道:“皇上,首辅说的不错,都到了午膳的时候了。”
朱儆听了,顿时计上心来,顺势便说:“原来真是这会子了呀,午膳……那正好,你吩咐人就在这里摆膳,叫多加几道好的御膳,朕……要招待少傅跟夫人。去吧。”
他竟不由分说地自作主张了,只不过从头到尾自说自话,目光也不敢跟范垣相碰,生恐范垣立刻出言反对罢了。
范垣诧异,果然正要阻止,才要开口的时候,隔空对上琉璃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