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美人清减了许多,有些形销骨立。
她默默地听琉璃询问寒温,最后只叹息着说了一句话:“娘娘的运气……真是好到令人嫉妒。”
她当时看着琉璃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像是释然,又像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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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在宫中跟严氏不期而遇,琉璃默默地打量着她,却见已经荣升为太妃的严雪,跟印象中的那个面带病容有些憔悴的严美人更有不同,通身的气质越发清冷而高贵,容颜却依旧秀美非常。
严太妃走前几步,目光扫过在旁边站着的范垣,然后越过朱儆,最后落在了琉璃的脸上。
琉璃因见了她,正想起昔日的种种,此刻朱儆已经上前见礼,道:“太妃,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范垣早也向着严雪微微拱手见礼,只有琉璃还站在原地未动。
严雪并不如何诧异,目光转动,重扫过范垣:“首辅大人不必多礼。”
又看着朱儆,温声道:“听说皇上召见首辅大人夫妇,特来看一眼,皇上不会怪罪我来的唐突吧?”
朱儆道:“怎么会。听说前儿太妃又病倒了,现在可大安了?”
“不过是偶感风寒,已经都好了,多谢皇上惦念。”严太妃含笑点了点头。
朱儆道:“太妃身子弱,以后可要加倍留意才是。”
两人说着,圆儿仿佛不耐烦,便往里跑去。
朱儆叫了声,想追,又碍于太妃在这里。不料严太妃看出他的用意,便道:“皇上自便,横竖我是无事的。”
朱儆这才放心,又招呼琉璃一起。
琉璃回头看一眼范垣,见他不置可否。便随着朱儆入内追圆儿去了。
此刻,殿中虽有宫女太监,却都垂首静气,鸦雀无声。
严太妃跟范垣两两相对,范垣的目光仍落在往殿内去的琉璃身上,并没有留意严太妃正望着自己。
直到太妃幽幽地说道:“我昨日读《乐府诗》,看到有《上山采蘼芜》一首,说的是‘新人虽云好,未若故人姝’,却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意思。可是今日看首辅大人,却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正好相反呀。”
范垣垂眸不语。
严雪走前两步,望着他道:“这么快,就把故人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范垣道:“太妃娘娘请慎言。”
严雪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亏我以为,这世间还有个情种,谁知也仍旧不过如此,再深的旧情,再重的旧爱,总也比不过娇嫩如花的新人而已,是不是,范大人?”
范垣看她一眼,不动声色。
严雪长长地叹了声:“倒也罢了,喜新厌旧,不过如此。其实我该为首辅大人觉着高兴,横竖旧情是再不可得的,如今能够干干净净地抛却,喜喜欢欢地跟新人恩爱,才是正理,不是么?”
说到这里,便轻轻地咳嗽起来。
范垣道:“太妃请保重身子。”
严雪凝眸看着他,眼底朦朦